忠顺王爷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不对那个位置动心。
更何况,忠顺王爷也不会想到,皇帝会将彻查他与世家的联系的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年幼到还能被称为孩子的人。
所以,无论从哪一点来讲,沈君止的确是下金陵探听消息的最合适的人选。
望着少年变了个人似的神情,皇帝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己幼弟的肩膀,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最终却只能轻声嘱咐一句:“万事小心。”
其实,以沈君止如今的武功,皇帝并不担心有人能够光明正大的对他如何如何。可是,暗杀呢?陷阱呢?埋伏呢?
他为人君,生年不满百,却要常怀千岁忧。曾经的掉以轻心已经葬送了徐家姐姐的姻缘,如今,他唯一的弟弟便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沈君止看出了自家皇兄眼中的忧虑,他只觉心头微暖,却不习惯兄弟之间如此矫情。于是少年便恢复了平素的嬉皮笑脸,对皇帝笑道:“我倒是不劳皇兄费心,只是不知道我这一去二三载,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抱上小侄子。”
皇帝子嗣艰难,如今只得一采女所出的公主。而且这个小公主自出生便没有断过药,看起来并不是长久之相。
被弟弟戳中如此“痛处”,皇帝却也不恼。他只是抬手毫不客气的又一次拍上了沈君止的后脑,而后假意冷哼道:“宝玉还不够你抱得?那小丫头还挺粘你的。”
说来仿佛是意料之外,其实细究起来却也是情理之中。球球之所以粘着沈君止,每次见到他都要赖在他身上,直到小姑娘玩累了睡着,徐氏轻手轻脚的才能将人从沈君止身上“揪”下来,却是因为那日钻入沈君止眉心的程序代码和球球出于本源,所以她对他的亲近近乎天然。
沈君止本来就喜欢那个小姑娘,两个人又有着那样不可言说的联系,所以球球和他亲近,他自然没有不高兴的。听到皇兄提起,沈君止不由有些得意的道:“那是,她从小就与我亲近,就连珠儿也是比不得的。”
最见不得自家弟弟这幅得意忘形的模样,皇帝凉凉道:“不过我听说了,宝玉这么大的孩子最是健忘,你这一走就是三年五载,回头她可未必还记得你了。”
毕竟没有养过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乍然听见这个说法,沈君止登时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不能吧,我……我那么疼她的!”
皇帝冷笑道:“我不疼你?你小时候,我不过是去江南巡视了三月,回来你就不认得我了,我要抱你的时候,你哭得简直要把娘亲寝殿的屋顶都掀起来。”
沈君止听着,不由的紧紧皱起了眉头。
如今后宫之中皆是世家女子,皇帝并不打算再为世家添加助力,所以便不急子嗣。而皇帝和沈君止相差二十岁有余,全然是拿他当做儿子教养。
小少年一贯没有心肺,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愁样子。如今为了这点儿事情眉头紧锁,皇帝也不由有些心软。揉了揉沈君止的脑袋,皇帝柔声道:“那你去求求徐姐姐吧,让她在宝玉面前多念叨念叨你,按宝玉那样欢喜你的样子,小丫头不会把你忘了的。”
沈君止却是又嘿嘿笑开。他耸了耸肩,道:“不忙,大不了我动作麻利一点,有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回来了呢。”没大没小的用手肘捅了捅皇帝,沈君止继续道:“再说了,我出去那么久,皇兄和娘亲难道都不惦念的么?”
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思说大话。深觉自己方才的心软都被浪费了,皇帝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哼道:“那便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兄弟俩你来我往了几句,将离别的愁绪冲淡了不少。
第二日,一道将“瑄王顽劣,贬谪金陵,以观后效”的旨意下达,却就像在朝堂之中投下了一小粒石子,只荡起了了小小的涟漪,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在很多人眼中,这道旨意早晚都是要下达的。
毕竟,在他们看来,天家哪有什么亲情呢?
而被“贬谪”的沈君止,则愉快的登上了往金陵而去的马车,绝尘而去。
#男主:长到这么大,忽然发现自己是个绒毛控的我是崩溃的#
#男主:今天也要努力的观(偷)察(窥)毛球球【划掉】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