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悦如站定后缓缓张了张口,“沈栖……我、我……”
沈栖之前就有些怀疑,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原来这一切都是辜悦如算计好了的。她面色实在不好看,看着辜悦如也是带着显而易见的疏远。沈栖能明白辜悦如为何会这样做,可却不代表她能赞同她这样做。解决事情的法子有千千万万,而辜悦如却选择了欺瞒自己。
今日若不是裴棠急事赶到,又是在茶楼,真要是自己和辜择刚才那模样被人瞧见了……她就什么都说不清了。沈栖虽然出身大户,却也知道名节何其重要,何况是这档口她即将要成亲了。而辜悦如一心只念着她的兄长,何尝将她考虑在其中了?
沈栖现在看着辜悦如只有——失望。
而辜悦如哪里会瞧不出这些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拉住了沈栖的衣袖,语气哽咽的道:“沈栖……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沈栖看着她,实在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可笑,帮个忙?要她帮忙岂会将她瞒在鼓里头?她倏然叹了口气,语气中以往见到辜悦如不自觉带着的亲昵也减了许多,显得声音清清冷冷。“我就要成亲了,再不能去书院跟你一道上学了。”
辜悦如被这话说得眼泪直滚了下来,她也听说了沈栖的亲事,早就知道了她不会跟自己一块念书了。可这番话此时从沈栖嘴里头说出来就好像是跟她决裂不再见了一样。辜悦如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知见到沈栖跟裴棠两人一并走了出去,她追出了步又骤然止住了去势,心中黯然想着,就算是被自己追上了又有什么用处?
她转过身,看见地上的辜择,忍不住蹲在旁边掩面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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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沈栖和裴棠立即上了马车,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幕还是有些后怕,伸抚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失神。不一会,她又挑帘向外望,满街灯火,行人如梭,两侧的街道酒肆花窗映着觥筹人影,茶摊食棚烟雾升腾,孩童追逐嬉闹,更有九流三教川流不息,一幅浓浓的闹市景象。早春的寒风入袖,更叫人清醒了两分。
裴棠见她微垂首,白皙纤秀的颈项微露在领口外,面颊还带着几分惨白,人往那一坐,安静得出奇,好像一块冷玉又像是一脉青烟,带了种不真切的感觉。他忽然会想到离魂前的事情,望着沈栖的侧颜竟然脑中闪过了她坠落山崖的那一幕……裴棠心中起伏,忽然将沈栖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但却半个字都不说。
沈栖只当他是为了之前辜择那事,忍不住笑了一声玩笑道:“放心,他若是真要敢胡来,我就咬舌……”
裴棠陡然打断了她,“栖栖——!”他捧着她的脸,一字字郑重了道:“我再不会让你有事的!”千言万语化成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