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孩子们,想要看看朱松的反应。
看他会不会突然暴起,在呵斥朱徽煣的同时,还会狠狠地扇他两记耳光。
“你们呢?”朱松并没有立刻回答朱徽煣的话,而是看了看众人,道:“都是怎么想的?”
小家伙们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朱瞻基说道:“松叔爷,您还是放了燇皇叔吧,燇皇叔被困了一天了,在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他都昏过去了呢。”
“是啊,松叔父!”朱泰和也开始帮腔,“实在不成的话,就让悦燇公子回府吧。”
该罚的罚了,该遭的罪也糟了,这杀威棒杀得也够了。
“放了他不是不可以,但他若是再想要退出的话,怎么办?”朱松扭头看着小家伙们说道。
这次朱徽煣他们没话说了,若是求情的话他们倒是能做到,但若是朱悦燇自己不愿意干的话,他们谁敢做这个保证?
“怎么都不说话了?”朱松看着一众小家伙们,“别忘了,悦燇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现在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要不要为他求情。”
“……”
朱松的话,让一群小家伙们全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不知道如何抉择,只是一直在皱着个眉头,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或是怕朱松责罚他们,惹祸上身,或是与朱悦燇感情不深,不想揽下这种闲事……总之,没有人再说话。
于是,气氛诡异地变得沉凝了起来。
哗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松突然从池子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下头的小家伙们,道:“你们真是让本王太失望了。”
丢下这句话,朱松从一旁抄起一块硕大的浴巾,裹在了身上,没等擦干就出了这栋大通房。
水池子中的一众小家伙们,见状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全都从池子中站了起来,穿上衣服想要追出去。
可是此刻的朱松,可不会留出时间来等着他们。
……
身上只是裹着件浴巾,脚下穿着一双特制的拖鞋,朱松径直来到了演武场边缘。
“怎么样?”朱松那一头潮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倒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洒脱。
“松皇叔,难道你就是这般强迫人就范的?”朱悦燇倒是硬气,尽管现在因为寒冷,以及被绑地血液循环不畅,而变得虚弱不堪,但是这小子还是牙关紧咬,不肯松口。
“强迫?”朱松嘴角咧咧咧,道:“你以为为本王只是在强迫你?”
朱悦燇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看来你还是太稚嫩了。”朱松摇摇头,道:“本王这是在告诉你,你若是没有能力的话,谁都不会在乎你。特别是当你落到了敌人的手中,这点小苦算不得什么。有的时候,要学会审时度势。‘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你以为这句话是说笑的?”
“圣人有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朱悦燇梗着脖子说道:“若是俊杰与大丈夫二者选其一的话,我宁愿选大丈夫,也不想去做那俊杰。”
“也罢,你既然愿意离去,那今日这苦就当是代价了。”朱松实在是劝不了这小家伙,总不能把他绑在这里一宿吧,他既然愿意离去,那就离去好了。
反正回府之后,他那老爹也轻饶不了他。
这倒不是什么利益之争,实在是能够留在军营之中的小家伙们,全都是皇族中人,人家三几岁的小家伙们都能够忍受得了,凭什么你就忍不了呢?
所以说,朱悦燇十有**会被暴揍一顿,整不好,他老爹还会押着朱悦燇去朱松的府上赔礼道歉呢。
朱松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开始为朱悦燇揭开绑在十字木桩上的绳子。
“您……您真放了我?”朱悦燇还是有些不肯相信,明明晌午的时候还是一副坚决的样子,怎么到了晚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啊?
“当然!”朱松淡淡地说道:“本王这军营里不养不听话的人,既然无法劝服你,那你就走吧。”
解开朱悦燇身上的绳子,将它放了下来,朱松一指军营大门,道:“走吧!”
朱悦燇也顾不得穿衣服了,下了木桩子,拔腿就往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朱徽煣他们穿好了衣服来到演武场的时间,只剩下了朱松和空荡荡的木桩子。
“松皇叔,燇皇兄呢?”朱徽煣看着空荡荡的演武场,问道。
“放他走了。”朱松脸色淡然。
“啊?走,走了?”
一群小家伙们,脸上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啊。
特别是朱逊煓、朱逊两兄弟,那表情就像是吃了翔一样,惊讶、懊悔……总之,不一而足。
……
“燇公子,燇公子……”
刚走出军营,只穿着一身单薄衣着的朱悦燇,就被一道声音给喊住了。
他扭头一看,发现在这一座小军营的外头,有着很多的马车,还有很多的家仆、护卫。
朝着喊他的地方看了一眼,朱悦燇竟然瞧见了自家的马车,而站在马车边上的,不正是他的书童兼狗腿子,朱一行吗?
朱悦燇脸上一喜,一瘸一拐地向着自家的马车小跑了过去。
“哎呦,燇公子,你怎么这身打扮啊?”瞧着朱悦燇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白色内衬,长得浓眉大眼,尚算斯文的朱一行,连忙转身从马车里拽出来意见锦袍,迎了上去。
朱悦燇一把将衣服抓了过来,随便裹在了身上,道:“快快快,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