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风就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由吃惊不信道欣喜再到急切。
推门进入,看他摸索着内室陈设。
待江玉树摸索完所有的布置,人呆愣呆愣的——这和竹楼布置一模一样,靠窗煮茶的案几,桌案上摆放的医书,泼墨用的狼豪,天络纱织就的吊帐软枕,院中的樱花树,房舍两旁的翠竹——还是自己喜欢的雪竹……
这是他的心意,他为了置办这些花了不少时日吧。
“上次在百邑城本王太过繁忙,未有空闲置办。今次,这是本王给你的宝贝……”赵毅风在他身后温柔说。
一刹回神,江玉树转身朝赵毅风微微一笑,温和清雅:“多谢。”
赵毅风凝定他漂亮的眼睛,柔声道:“你家破人亡,四海为家,浮萍飘零,亲人离走,孤苦无依。今次,本王送你一个家。”
江玉树脸上那抹浅笑慢慢消失,转身背对赵毅风,在他看不到表情的地方低声一叹:“万千红尘,沧海浩淼,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没有家,我一直都是没有家的。”
“有赵毅风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赵毅风利落接过他的话,霸道带着宠溺。
江玉树背对赵毅风,无华的眸子看不到他任何表情转换。只听到他声音中有着温柔的落寞,“玉树四海为家,对这竹楼可以看做或有或无。但本王更愿珍惜的是有你在这里的温暖。有你的地方,本王才有归宿……”
玉箫探索两步,江玉树抬步向前,寻了地方就坐。低垂头颅,神情无悲无喜,淡然静楚。在赵毅风听不到的地方,他嘴角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对于赵毅风这样的做法,东齐城没有一个人反抗。清玉公子本是皇上赐名,虽与皇家沾边,但也不需对皇室如此尽职尽责。抛开江玉树的身份来说,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隶属江湖。
在‘破世’‘傲世’‘媚音’三场大战中,江玉树都有参与,慷慨相助,对百邑城东齐城的事物尽心尽责。就这份家国大义,深情相助之情,众人感谢都来不及,怎会反抗?
对赵毅风为何对江玉树那么温柔尽心,许多人不理解。但也不敢去问,只知道东齐一战,两位重要人物险些魂归西天。如今能活着回来,撑起东齐,众人无不欣喜珍惜,怎会说道?
众将中还是有人不怕死的小声问贺千丈:“主帅为何对公子那么好?”
贺千丈甩开他那把花哨的折扇,笑的狡猾替赵毅风打掩护——“你们猜?”
众将莫名,有人忍不住猜测:“主帅不会喜欢男人吧……”
贺千丈“哗”的一合折扇,笑意悠悠道:“恭喜你!猜对了。”
“啊?!男人!”那人一惊一乍后,意识到氛围不对,旋即小声问贺千丈:“这是真的吗?”
贺千丈一脸笃定,神色凝重:“你们猜?”
啊?怎么又是猜?这先生不会是被酒晕了头吧……不对,先生早已经戒酒了。
“贺先生,到底如何?主帅有没有心仪姑娘,我等真想见识一下主帅喜欢的姑娘。”
贺千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哼一声:“事都做完了?!糙汉子还这么八卦,要逆天?!”
众将轰轰作鸟兽散,东方不羽轻阖眼眸,轻叹一声:要翻天了。两个痴儿……
江玉树和谢易牙迅速转移到山间竹楼。不用住军营,可把谢易牙乐坏了,没有了军营凶神恶煞的糙汉子,江玉树又对他持放养态度,以致谢易牙在山间心猿意马,像个野孩子。
山间气候温和,春风拂过,如此在这住了几日,江玉树只觉神清气爽,神思舒缓,身子也不似先前寒凉。不知不觉间竟有些留恋这个世外桃源。
此时江玉树在樱花树下煮茶,赵毅风翻山进门就看见谢易牙在山间蹦蹦跳跳,玩的不亦说乎。旋即脸色一沉:“你就是这么教他的,难怪都足了八岁,性子还是如此跳脱?”
江玉树淡淡一笑,手上动作不停:“那殿下以为何种法子好?”
赵毅风顺势撩衣沿着石凳坐下,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骑、射、驾、驭、诗、书、礼、乐总要学几样,否则他该毁了。”
“呵呵……”江玉树摇了摇头,悠悠道:“你还真不了解易牙,他不爱学文,拜师那次哭着说此生不愿学文。哪怕我冷了脸,他还是不愿意学。这倔强的性子颇有几分像我。”
“那也不能这样由着他野,他要是不长进,玉树这才名怕是要被他牵连。”很显然,赵毅风是怕谢易牙不学无术,日后说出去惹人笑话,毁了江玉树才名,拉江玉树后腿。
江玉树浅笑询问:“殿下有何妙计?”
赵毅风皱了皱眉,瓮声瓮气:“本王才学不及玉树,可这武艺还是能拿来说道一番,玉树若不嫌弃,把刁孩送于本王手下,本王训他几年。”
江玉树笑里揶揄:“殿下不和易牙置气了?”
赵毅风白了远处欢腾的谢易牙,没好气道:“本王大人有大量,岂会与他为难,倒是他总是看本王不顺眼。本王也是没奈何。”
江玉树给赵毅风递了杯茶,微笑道:“易牙只是孩子,他有很多不懂。殿下有心思可以多教教他。”
“那是自然,他是玉树你的徒儿,本王自当尽力。”只要和你有关的人和事我都愿意去做,只是你可会看到?
江玉树莞尔一笑:“江某在此谢过殿下。”
看着远处扑腾的欢的孩子,赵毅风像想到了什么,眸光直直的看着江玉树:“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