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丈白了眼西门日天:“都是你乌鸦嘴。‘无根水’就是没有落地的雨水。是天地间最干净的水。”
“先生不是说今天有雨嘛,那意思是说公子有救了?”
贺千丈撇撇嘴:“你现在最好闭嘴,否则贺某人不敢确保会不会对大人痛下杀手。”
西门日天闻言一抖,旋即住口不语。
樱花簇簇随风意动,片片樱红空中细碎翻卷,漫天绯红织绚烂色彩。
风卷流云散,雨催落樱红。
天也怜惜,雨及时来临,‘无根水’满。
半个时辰后,斩离云再次冲进竹楼。众人还没坐热乎,看这架势是有消息,旋即齐聚竹楼门口。
脸色苍白,双眼发青的落不秋虚浮着步子,慢慢从竹楼出来。还没喘气的落不秋就遭到西门日天劈头盖脸一问:“怎么样了?”
看着众人急切的模样,落不秋点了点头:“在下已经用尽毕生所学。至于后果如何,定王醒后自有解答。也请大家勿要将此事泄露出去。”
话完,落不秋直接晕倒在众人当中。
贺千丈维持镇定:“定王与公子互换双骨一事还请大家保守消息,切勿让外界和他人知晓。”
众人心知肚明:一旦赵毅风和江玉树换骨一事一出,天帝必当责罚,太子也会趁机发难。更有甚者他国联合进军来犯。家国动荡,边境不保。
“是先生,我等知晓。”
众人就这样等了一日,直到落不秋养好力气再次醒来。还没调息好的落不秋又被西门日天劈头一问:“主帅什么时候能醒?”
落不秋估摸着:“大概三日后,没有那么快。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如果主帅醒来后双腿有感知,那公子的双腿就有救了……”
三日后,药香环绕中。
落不秋一点一点解下玄衣男子右手上的纱布和石蜡,换上葛布,又将赵毅风双腿上的纱布重新置换。
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大声呼吸一点就惊了他。
一阵风过,轻纱飞晃,风像水一般凉凉的注入双腿。
“殿下,双腿可有感知?”
赵毅风不答。
落不秋将手上的纱布打结,顺势牵着赵毅风下榻,赵毅风能明显感受到他扶着自己的手在打颤。
竭力站起身,撑着落不秋的力道,玄衣男子缓缓迈开步子,
一步、二步、三步……
直到僵直的双腿将竹楼大堂走完,众人开始都松了口气。
玄衣男子步子不停,接着来回在屋子里蹒跚。
室内落针可闻。
过了良久,玄衣男子似乎适应了步子。
离开了落不秋的手。
锐利的眼睛在众人中扫过一道。
依旧是熟悉的众人,熟悉的竹楼。
身上残留的疼痛刺激着内里,赵毅风垂下双眼,细细打量着自身。当看到右手上缠着的纱布时,不由的睁大双眼。
“神医,本王右手……”
抬眼对上落不秋的眸,所有消息化为无形。
一瞬心颤,刹那明了。
移花接木,以骨换骨。
心下一痛。
江玉树,你真傻,你怎可牺牲自己……
赵毅风何德何能值你如此?
看着赵毅风能行走,众人阴郁的脸色散去,喜上眉梢。
赵毅风压下心中诧异,朝众人淡淡一笑:“本王双腿无事。”
大家看着眼前历经战事纷乱洗礼的年轻统帅,默默无话,有的人眼中泪水闪闪。
“好了,本王无事,大家守了多日也累了,早些回东齐安歇。本王还要仰仗各位治理东齐。在此谢过各位。”赵毅风躬身一礼,颤颤巍巍。
贺千丈明了,两人需要时日休养,当即笑着将众将带回了东齐。
想到他即将可以行走,赵毅风抑制心里激动,那种心情就像自己已经和他身处北璃樱花漫天,带着一丝期盼。
江玉树从药效下渐渐清醒。
右手所触是片片微凉。
细碎斑驳,轻柔易碎,葳蕤娇艳。
是樱花。
一个人轻轻后背抱住自己,熟悉的龙涎香,宽阔的胸膛,灼热的温度从后背传来,叫人贪恋不想醒来,也叫人软弱。
“玉树……”他在他耳边轻声唤他。
然后,轻轻松开了手。
江玉树有些不适应的挪了挪身体,终于将脚触到地面,却又忽的一下缩回去。
将近四月没有感受踩踏的感觉还是让江玉树害怕,怕一个不小心踉跄栽倒在地。
赵毅风伸手将樱花递到他手里,鼓励一笑:“玉树莫怕,我就在这里。”
摸索着接过那支樱花。
江玉树微微一笑,
慢慢离开床榻,脚触地面,显的有些吃力,但终究还是站了起来,是真实的感觉,不是在棉花上那般有力无处发。
赵毅风神色里尽是激动:真的有希望。
谁知他倏地脚一软,整个人直直向前栽去。
接着,江玉树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跌倒在赵毅风怀里的江玉树稍稍呆愣片刻,接着浅浅一笑,双手慢慢使力,借着那双有力臂膀慢慢的站立起来,冷然姿态。
赵毅风脸色一紧,他双腿失灵多日,醒来稍晚,这般一个人摸索前进,着实让人担心。
“玉树,不急这一日,若是累了,歇息片刻。”
江玉树浅笑摇头,左手拿着樱花,咬牙忍着右手疼痛摸索玉箫。
赵毅风急忙拿起玉箫递到他手里,看着他蹒跚不稳向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