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河灯放入水里,轻漾水波,河灯携着一方祝福与思量渐行渐远…
“施主!”遥遥一声唤,消失在夜空。
两人诧异齐齐起身,找寻叫喊之人。
“我们又见面了。”
循声望去,在柳丝轻垂下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身着白修道袍,手持拂尘,飘飘欲仙。
老者隐没在柳树下,让人看不清面容。
江玉树闻声,心下转念就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脸色不由大变,瞬间煞白。
接着,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老者轻抖拂尘,朝着赵毅风躬身一拜:“老衲尘缘拜见六国霸主——”
赵毅风莫名其妙,有些不明所以。
忽然河中一声“哧”的烛火熄声,赵毅风寻眼看去,自己亲手送江玉树的那盏河灯已经被河水淹没……
江玉树蹲在河边,面容煞白,血色全无,痴痴的看向河中那盏灯熄灭的地方,整个人仿若一层薄薄的蝉翼,轻轻一碰就碎了。
赵毅风被他的样子吓的心下发慌:“玉树?!”
江玉树转过头,对他淡淡一笑:“无妨。只是你送的灯……被河水淹没了……”
他伸手,轻推水波,水流加大,最终那只河灯完全消失在色彩缤纷中。
了无踪迹。
一点温暖都没有,只有手上的水透着浸骨的冷。
冷了身,也……冷了心……
找不到一丝温度……
“大师……”
赵毅风清晰的听见江玉树含笑的话里有一丝颤抖。
“江某与殿下有命里缘分,大师曾为殿下算命,殿下命主‘紫微’,江某主‘破军’,今次有缘相逢,还请大师为江某算上一卦,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当年尘缘在哲蚌寺给赵毅风算命,江玉树执拗的拒绝了。
江玉树那时曾说: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佛,不信神,只信人定胜天!
五年过去了,今天他终究还是屈服了,让尘缘给自己算命。
本是不信,只是有了牵绊后,多少会怕……
尘缘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两位施主,老衲说过,你我命里缘分不浅,还会再见。今次就是了。当年赵施主年少,老衲算的他命主‘紫微’,但帝王之路并非顺利,其中祸福险阻自求多福。”
他顿了顿,眸光紧紧的看着赵毅风,见他眼眸中潜藏的锐利霸气以及睥睨天下的野心,不由的摇了摇头:“公子也知,三星聚合,已然江山在手。可赵施主血染沙场,造就杀戮罪业,本是煞气缠身。这本是赵施主自己的命数,可每次征战皆是逢凶化吉,无形中被人挡下无数祸端,以致赵施主现在安然无事。”
“挡在灾之人,工于心计,有违天和,后果……”不得善终!
闻言,江玉树蓦的紧握玉箫,右手一颤。
看着面色苍白的江玉树,赵毅风也没心思顾及自己命格一事,皇家多阴损,身为皇家人他迟早会被逼的无路可走。
五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命格,赵毅风心里关注的还是江玉树。
“大师看玉树命数如何?”
“江施主——”尘缘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悲戚:“一生与桃花无缘……”
无缘桃花!!?
尘缘接着道:“江施主此生无缘桃花,命主樱红,与男人有缘。是一人命中‘劫数’,此乃‘琉璃劫’。”
赵毅风微微点头,面上无波。
‘劫数’不就是你曾经说的“琉璃劫”?他早就知道,正合心意。
尘缘声音中有着见惯人事悲欢的无奈与悲凉:“公子一生无缘桃花,此桃花非彼桃花,不是女子代指的桃花,也非万物桃色。但是命中主红,主妃色。”
“江施主命里樱红煞气搅扰。一生与樱红有缘……”
“于樱花国度出生,因樱红眼瞎目瞽,身带樱红冷香,喜樱红娇艳,头点樱红三瓣,子嗣也与樱红有关,甚至连死,都……”
“大师你我借一步说话。”江玉树温声打断尘缘的话。“殿下可否回避一二,清玉与大师有话说。”
赵毅风离开后,江玉树的神色非常肃穆,执萧拱手一礼:“大师,你我命里再次有缘得见,当年江某执拗不算,不信天命,今次堪不破浮生,还请大师掐指。”
尘缘静静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遗世独立,孤傲料峭。
玉箫煞气,面白如瓷,樱红妖冶。
温润恬似玉,荏苒不胜衣。
这样的人……尘缘不由的有些心疼,接着就是一阵无可奈何。
这样的人煞气缠身,人定胜天,多半劳心劳力,命里早夭。
两个人,相互纠缠,命里纠葛难分。
赵毅风命里有“美人煞”才有幸遇上江玉树,牵连他卷入皇家阴谋,家破人亡,眼瞎目瞽。也是因为赵毅风,江玉树才能得知自己的身世,从此扬名天下。
赵毅风紫微命格中的福祸险阻都被江玉树一一挡下,从此傲视天下,凤飞九天。
而江玉树是赵毅风的‘琉璃劫’,江玉树不听劝告,自信人定胜天,有违天和,本是异空之人,琉璃之命,却依旧坚持自我,攻于算计,用尽心力。
以江玉树倔强的性格,这次再劝怕是也没有效果。
尘缘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玉树执萧探索走近,拱手一礼:“还请大师掐指,清玉在此谢过。”
尘缘不安再问:“公子真想好了。卦象一说虽不足以全信,但也是三分人力,七分天意,多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