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樱花树下的两位少年——
此生最怕寂寞。
以至于,不愿相信神佛之说。
“玉树,你说这颗樱花树在此是不是在等待什么?或是在证明什么?”
他眉眼含笑:“你我去过‘飘渺山’,住过‘阴阳山’(郴山),如今这里这么美,给这座山取个名字吧。”
留下名字,或许就是两人走过爱情的印记。
这颗树,等来了他们。
或许,从此不会寂寞。
亦或,会见证什么。
江玉树静默不答。只是细细感受风从指间走过的温度,双眼空空凝望眼前的山崖。静听薄雾在耳边成烟。
樱树、山巅、薄雾、碧草。
蓦地——“逍遥崖”
江玉树轻眨眼眸,清俊姣好的容颜上绽放一抹温和的笑。
暖阳破冰,幽兰清雅的笑在漫天绯红飘落中织就迷离梦幻,让赵毅风一时之间神色顿滞,只痴痴看他。
以至于江玉树说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江玉树悠悠一笑,手下紧捏他手掌示意:“把这个地方叫做‘逍遥崖’吧。”
飘渺山——人事浮沉,飘渺虚幻。
郴---山——林中有耳,朱颜已觅。
逍遥崖——挣脱束缚,笑傲江湖。
江玉树一语道尽人生不如意和追求美好的心愿。
人活一世,束缚良多,挣起不破。只能心想笑傲江湖,忘却尘世烦忧,求片刻内心安然。
他执萧探索走向悬崖边。
赵毅风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一切。
山崖下云起怒涛自由成行、幻化成烟、轻变似梦、氤氲成雾。给人一种浮生纵情肆意的洒脱自在。
山巅上有风,风很大,风声呼呼,风吹动江玉树白衣,风扬起他的黑发,风将他衬的轻盈飘逸……
江玉树静静站立在崖边,飘洒的樱花花瓣轻柔的吻一样,落在他身,在他白衣水袖上盘旋,打转,随后跌落深渊……
赵毅风看着被花瓣围绕的雪衣公子,梦里那一刻涌上脑海——在那里他也是被樱花环绕,薄雾梦幻中,他挣脱束缚,足尖一点飘然离去;在那里,他像枯叶般从城楼纵下,在樱红环绕中浮浮沉沉,幽柔风易摧残。
一股他又将足尖一点飘然离去的错觉攀升,似乎在不经意回眸瞬间,他便会水袖一挥,从山巅驾雾飘然而走,再也不会归来。
恐惧占据理智。
赵毅风忽的一把搂住清雅公子腰身。
“别走!”——
江玉树只觉后背温暖传来,有力的臂膀在要腰间紧紧环住,赵毅风将头轻轻搁在他肩头。耳边是他浑厚不稳的气息。他话里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害怕。
“不要再走,我怕”——
腰间是他的臂膀在一点一点用力,他手心里有薄薄细汗。江玉树微微有些诧异不解。
赵毅风的手上有茧,他的手经过岁月磨砺,他的手臂经过时光洗礼,他环住腰身的手和手臂让人心安。
“玉树……”他将脸紧贴在他耳边,雄浑气息喷洒。温柔的、害怕的、不安的、低声幽幽在他耳边说:“当年你离开……我心痛……,以后不要离开我……可好?”
你要是再走一次,我该如何办?
赵毅风害怕没有你的岁月,你若是再走,赵毅风会万念俱灰……
他紧紧抱着他腰身,
死死的……
牢牢的……
不想留一丝空隙的!
就那样在他身后不放手,话里是从未有过的担忧与对未来的迷离害怕:“真的不要走了……我怕……”
——你若弃我百年孤独,那定是我此生罪无可恕。
天倾—皇城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传来一阵一阵轻声呢喃,呓语不断。
天帝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憔悴不堪,面容枯槁,双鬓斑白。
忽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响起。
“皇上,皇上……”莫贵妃在一边急唤,声声催泪。
天帝晕晕乎乎的睁开双眼,看见出现在眼前娇媚的人。忽的咳出一口血,一瞬间仿若登入天堂。
莫贵妃急忙给他顺气,“陛下你可还好?”
天帝脸色灰白,倦怠的睁眼看着床榻边的女子,又看了看帘影外面的皇子公主,唯独没有赵毅风。
心下一阵失望和疏离游走。
轻微的抽泣声在耳边响起,天帝微抬了下眼皮,“爱妃别哭了,朕这不是好好的吗?”
莫贵妃心疼的看着他,“陛下,臣妾怕。”
天帝伸手拍了拍莫贵妃的手,“怕什么,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会护全你和清风。”
莫贵妃双眼一亮:“可是真的?陛下~~”
天帝轻阖眼眸:“嗯。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可是臣妾不敢僭越皇后娘娘之上。”莫贵妃剪碎秋眸,泫然泪泪。看上去楚楚可怜,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莫贵妃心里所想天帝知道的太清楚了。
天帝一声苦笑:“爱妃,朕累了,你和清风先下去吧。”
莫贵妃欲言又止,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天帝疲倦的挥挥手,淡淡道:“下去吧。”
无力的躺回龙榻上,轻阖双眸。
他心里明白,当年信道荒唐,仙丹没少吃,又太过fēng_liú,流连女子之间,以至于身体亏空虚发,一年不如一年,反反复复,病来病去,也没个消停,指不定哪天就撒手西去。
赵清风虽是太子,可是手里没有兵权,名声也不如赵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