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风睨了他一眼,贺先生都无法解决,究竟是何人?
“何人?”
捞渣擦了擦额头汗水,结巴道:“好像是……殿下正妃,惜月公主,第五惜月……”
赵毅风转头一记冷眼横扫,意思不言而喻:滚!
看来贺先生是真的爱莫能助,这可是赵毅风家事。
一声微动,赵毅风低头看向肩侧,心下暗叹:这事大了。
细细看着完全醒后的江玉树,想探知他的变化。
无奈江玉树惯常温和浅笑,丝毫不见愠怒和吃惊,太平静无波了。
“殿下既是有要务处理,清玉先行一步。”江玉树揉了揉太阳穴,一股疲惫的感觉将他淹没,只想再多睡一会儿。
赵毅风难以置信:这惜月公主可是他当年亲手送到自己手上,现在就欲逃离,将他当什么?
勾唇淡淡一笑:“玉树既是累了,就在本王身侧歇息可好?玉树莫不是忘了当年惜月公主嫁给本王可是你亲自送的亲,玉树身为北璃人,责任重大,怎么也要给个话。不然本王这颜面何存?”
江玉树轻阖眼眸,心底里无声一叹,淡淡道:“这是殿下家事,清玉不欲干涉。”
赵毅风心里有一座火山。身上有一阵冷风。
江玉树不想理他,也不想去想第五惜月作为他妹妹和赵毅风之间的事,当初能在第五雄烨手里将第五惜月保下来,算是对这个妹妹能做的。
如果当初第五惜月选择的是赵清风,或许早已经被江雨柔毒害至死,亦或是成为太|子|党落败一方,沦为下人。
让赵毅风娶她,护全她一世荣华,这大抵是他能为他做的仅有的事了。
关于惜月公主的幸福问题,他不去想。也不想知道。
江玉树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睡去。
赵毅风不想和第五惜月纠缠,只吩咐人说将第五惜月住的皇子府好生打理一番,安置好第五惜月即可。
那女子一腔温柔空错付。
(中)
江玉树疲惫的睡去,赵毅风替他掖了掖被子,就去了冷宫。
赵升天甩了甩头,虚弱和发力让他倦怠,寒冷和孤单让他憔悴——冷宫门口隐隐有微弱烛光。
眉宇微皱,摈弃胡思乱想,这里是皆备森严端的冷宫。
有宫人伺候,可也是全程冷漠疏离,将日常打理好了,就离去,现在还有谁来。
赵升天知道赵毅风是想吊着他一口气,不让他那么快死去,让他见证天下天翻地覆。
可赵升天又迅速看向冷宫外,因为那脚步声越来越沉,烛火跳跃的迷乱人眼。
门‘吱呀’一声打开,强行进入室内的烛光让赵升天下意识紧眯双眼,待完全适应,他看见在冷宫门口十步开外矗立着一道伟岸的影,烛火照亮他俊朗面容。
那一瞬间的对视照面,让赵升天心里蓦然一惊。
——姜漓洛!
他想到了姜漓洛,为什么那么像!
姜漓洛早已经死了!不是他……
赵升天有气无力的倚靠在床榻上,冷眼看着他,一双眼睛在烟尘纷乱的冷宫里像火红的血滴,红艳艳的泛着血光,不可一世的帝王,现在形容枯槁。
“咳咳……,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和江玉树那祸国妖星在一起?”
赵毅风静默不答。
“你这不肖子孙。背德罔上,祸国乱纲的逆贼!——你果然不是朕的儿子,你不配做朕的儿子!”
赵毅风冷笑:“呵!父皇说的真是太对了,本王或许真的不是皇室中人!”
“什么?!你不是皇家血脉?!”
赵毅风冷眼睨着他,心里恨意滔天,面上却维持君王应有的风度和从容。
“待本王将天倾改朝换代后,父皇就是时候走了。”
赵升天怒不可遏:“你果真要以下犯上,覆灭天倾。你最好杀了朕,多痛快!”
赵毅风轻叹一口气:“你以为我是你?无情无义,自私自利!”
赵升天怒气难平:“你忤逆父亲、背弃家族,破坏礼法、天诛地灭!”
“赵毅风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不再愚忠,愚孝。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本王不管背负什么都会把这条路走下去!”
“你放肆!”赵升天断喝。
“何来放肆?!”赵毅风厉声反击,停顿了一会,他不甘的诉说着过往:“曾经,我忠于皇家,多次征战九死一生,可你给我的是什么?是永无止境的冰冷指令。是永无止境的皇家道义束缚。就因为我是你赵升天的儿子,我就要背负皇家的一切,而你却要做享我给你保家卫国带来的和平。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工具。”
“你放肆!……你放肆……”赵升天喘息不停,颤抖着声音朝他重复。
墨袖仰天一震,声声皆愤:“你以文治国,说着你的礼法,谈论你的国本,本王在外征战沙场,次次拿命来博,却不抵你心中那些大臣一点就起的猜忌。本王是征战,孝义无门,可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又如何是本王的错!”
“你信道fēng_liú,错信风轻,辗转后宫,放荡成性,让我背负了十七年的‘美人煞’命格,皇家本就无亲,本王一直努力找寻那些温暖,不曾想你杀了二弟,从那时起本王就恨上你了。你永远无法想象被人抛弃,被人疏离的感觉是什么模样。他们敬着本王,疏离着本王,却从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