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系到东齐城的兴亡啊,主帅慎虑。”
“此法涉及朝廷旧制,还请殿下三思。”
……
赵毅风不为所动。
众人哀求声戛然而止,只见江玉树摸索走近赵毅风身边,利落抽出那把青冥,‘哧!’的一声,青光晃眼。
再睁眼,江玉树手腕血染水袖,砚台里满是猩红。
修长的手指摸索案几上的狼毫,水袖轻挽,沾血为墨,慢慢下移,寻到赵毅风盖的那方帅印,在
你可知,我也信你。
以血为墨,执笔特签。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日晒风吹,江玉树的血将永远不会被淡去,这道红将会永远和你一样傲立天地。
人生在世,难得肆意,又何须顾及其他?
江玉树眸光平视远方,清脆的声音中是昂扬的霸气!“此生荣辱功过,休管后人如何评说!”
看着江玉树手上饱蘸血水的墨笔,众人惭愧低头,江玉树仅仅是中人,就有如此大的胸襟气量,不计个人荣辱,自己又何须顾及?
贺千丈接过江玉树手里的狼毫,目光深沉:“上次废除‘重农抑商’政策贺某人不在,这次贺某人就带个头。我等赌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赵毅风,江玉树并头的大名下方,赫然出现了夺目的三个字——贺千丈。
赵毅风,贺千丈,江玉树,‘紫微’,‘破军’,‘贪狼’三星聚合,势必天下腥风血雨,江山在手。这也注定了这条路众人一起走。
贺千丈都已经带头了,众人也懒得废话,‘哗、哗、哗’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最后,东齐城,柯泽城,南塬城,百邑城的重要人物都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在《选官用官新制》刚出不到半月,赵毅风又再次出了推出新法——《选兵用兵新制》
此制一出,东齐大营哗然。
在众人还没缓过来时,《选兵用兵新制》刚出半月,两位重要人物再次发出新的榜法——《官盐水利漕运新制》。
这就是后世姜国文景帝在位期间被人津津乐道的“昌隆血书三联”——《选官用官新制》,《选兵用兵新制》,《官盐水利漕运新制》,为日后的姜国开创了新的治国方法,更为姜国的百年昌盛奠定了基础。
江玉树执笔领先,以血做墨,倾心助赵毅风。
他说——“终结天子者,诸侯!”
赵毅风追求卓越,敢为人先,以身挑战旧制。
他说——“终结诸侯者,天下!”
——如果天下要终结他赵毅风,那么,他要率先成为那个终结天下的诸侯!
江玉树说:“我毁灭天子,也缔造天子。”
——以天下的名义……
正月,雪纷飞,万里清寒。
“玉树,母后托人捎了东西来。”赵毅风抱着怀里的大小包袱一脸欣喜的进屋。话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母后做了本王最爱的糕点,还有你喜欢的樱花酥。大舅,二舅过几天来东境。”
江玉树执玉箫的手一顿,眸中一丝淡淡的伤痛滑过,旋即恢复泰然,淡淡一笑:“恭喜殿下。”
所有一切都没有逃脱赵毅风的双眼,看着白衣男子无华的双眸,他轻轻道:“玉树莫怕……你还有我……”
闻言,江玉树洒脱一笑:“殿下何来此话?江某逍遥天地间,独来独往已然习惯。”说完,呷了一口茶,一派云淡风轻。
赵毅风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
意识到赵毅风的安静,江玉树岔开话题,好奇道:“不知皇后娘娘稍了什么?”
“玉树,来。”赵毅风拿下江玉树手里的茶,随即将手里的包袱打开。
在东境待了将近四年的两人,摸着那些衣衫,感受亲情温暖。
征战无情,兄弟姐妹,红颜知己能离去的都离去了。
到最后也只剩下两人还能安好相伴。
江玉树摸索着那些衣衫,颇有感触:“皇后娘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猛的一阵不似常人温暖的触感传来。
江玉树的第一反应就是——停手。
却只感受一双手用力的按住自己手,带着自己慢慢摸索,手下的触感是轻软滑柔,上好材质带着动物皮毛给的温暖像极了手背上他执剑的手掌包裹。
那是一种温柔的,让人想贪恋的感觉……
如此熟悉,就像……赵毅风身上的温暖……
江玉树眼有疑惑:“这是……貂绒?”
松开他的手,将貂绒披风还有白裘暖衣递到他手里,赵毅风眼有温柔:“母后知道你身体寒凉,特地捎给你的,让你保重。”
抱着那温暖的貂绒,江玉树木木的不说一话,有点不知所措,这感觉就像当年皇后娘娘将烙有樱花的糕点塞进手里时一样。
见他静默,赵毅风轻声道:“母后身居后宫,出宫艰难。只能将心意送到,本王回皇城不易,拖累玉树陪本王在此颠沛流离,只希望玉树不要推拒。”
江玉树默默低头,轻阖眼眸掩饰眸中微漾。
赵毅风牵起他的手,低声催促道:“边境苦寒,你身上凉。快去换上吧……”
他看见江玉树一遍一遍摸索那件白裘貂绒衣衫,小心翼翼的摆弄,慢慢抱进怀里。
江玉树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很浅显,很飘渺。
那笑让赵毅风感受到了真实温暖,不是他平素温和浅笑的模样。
有一种他卸下伪装,完全展现自己的感觉,让人可以触摸。
赵毅风知道,他感动的时候,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