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雪晶莹无暇,竹楼的昏黄灯光照在雪上泛着粼粼光晕,映染一地圣洁,寂静的夜中,只留丝丝寒风呼呼作响。
这是姜国境内的山间竹楼,也是江玉树曾经住的地方,只是江玉树和赵毅风成亲后,这里就剩下落不秋在打理,再者山间药草诸多,有利于落不秋上山采药研习医理,每日进宫给江玉树请平安脉,再把药草研习一番,也是他在山间住下的乐趣。
万籁俱静的夜中,忽然传来一阵树叶的沙沙响声,雪应声簌簌落地,在静谧的夜中格外清脆。
一个身材清瘦的黑衣人匆匆穿过山间竹林。只是他走过的地方,无论是雪还是树木枯枝,还是冬眠的飞禽走兽都变成了阴阳色,即一半白一半黑。甚至连他自己的衣衫都是一半白衣一半黑。
那人疾步走到竹楼门口,披散的发遮住阴阳的脸,一半黑一半白的面容在雪夜中犹如鬼魅般的吓人。他苍白的一半脸上透露出冷漠无情和视人命如草芥的淡漠,他黑着的一半脸上显露的是狠辣不羁和阴郁不甘:“师兄,快些出来,你我出来叙叙旧。要是师兄赏脸就把‘天兰竹葵’交出来。”
“你还在肖想‘天兰竹葵’,一共两株‘天兰竹葵’,你已经拿去了一株,没想到你为了第二株竟然找到姜国来了。”落不秋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夜空中飘忽:“更何况身为师兄,秉承师傅意愿,我绝对不会让你四处用毒试毒贻害四方。”说话间,落不秋脚下的黑白阴阳雪和枯枝枯木都已经恢复初始模样。
“哟~~”裘阴阳冷笑:“师兄还想替天行道?为江湖除害?”
“师弟,你不要在沉沦苦海,不知回头了。回师门向师父认个错,师兄无论如何也会保全你。”
裘阴阳面有嘲讽的望着他。那是落不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模样。至此落不秋知道,这位师弟已经疯魔了,不会听任何人劝说。
“你不在‘樱国’,怎么来了姜国?你这次来此想作何?”
“找寻并祭拜一个人。”
落不秋眉宇一皱:这千面鬼手一生用毒无数,杀人毫不眨眼,以至于被师父厌弃,他这回来找人,姜国有何人是他想要找寻的?实乃惊天秘闻。
“姜国你无亲无故,来寻谁?”
“我裘阴阳此生唯一动心并且倾爱的女子。”说至此,裘阴阳的眼中散发着怨毒的光,也带着滔天恨意!
没错,他这次找到姜国来就是为了找寻华荷媚的画像也是来祭拜这个他喜欢过的女子。
——用江玉树的命!
“师兄这些年很少回‘樱国’,莫不是这姜国的药草真的比‘樱国’好,以至于师兄研习忘了故土。还是师兄知道师弟我会来寻‘天兰竹葵’特意在此等着清理门户?”
“我在此是受当今圣上要求,在此护全一个人。”
裘阴阳好奇:“是谁?”
落不秋:“清玉公子——江玉树。”
“竟然是他!?”裘阴阳霎时间怒不可遏,暴跳如雷:“怎么会是他,你谁都可以护全,除了他!”他想要江玉树死,他师兄竟然在此护全这个怪物?!
落不秋看他他阴阳脸上变化不定的神色,犹有不解:“师弟似乎不喜欢清玉公子。好似有着恨意……”
裘阴阳冷笑:“这个丧心病狂的怪物。为达目的,精心算计。不惜牺牲所有人,华荷媚视他为知己。他竟然将这份知己之情利用,让他去接近南燕国主飞来峰,荷媚的琵琶从来没有为别的男人弹过,他竟然把荷媚推进那个男人的怀中。又毫不犹豫的将她牺牲——这般丧心病狂的卑鄙无耻之人,师兄竟然还想护全他?!”
闻言,落不秋眉宇一皱: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裘阴阳白着的一半脸冷漠无情:“不瞒师兄,师弟这次千里迢迢从‘樱国’来到姜国,一是为了找寻江玉树曾经给荷媚画的画像,二是祭奠华荷媚——用江玉树的命!”
闻言,落不秋神色倏地一变:“师弟,清玉公子可是当今陛下元妃,你也敢动手?!”
裘阴阳奸笑:“师兄你不愿给我‘天兰竹葵’也就算了。可这杀人你还想拦着我么?”
“师弟,回头是岸!”
裘阴阳偏执的讥诮:“休想!你们都拦不住我!”
(十一)
姜国—皇宫—落云殿
连续几天的雪终于过去,天空放晴,暖暖的阳光将积雪消融。
空中带着一丝雪后的清冽和通透。
江玉树因为身子问题,下雪这几日都没出过屋门。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昏暗的殿内有着一番暖暖的宁静。
江玉树默默坐在案前,泼墨挥毫。
日光投射的影照在他脸上,苍白的肌肤越发剔透,那眉间樱红在剔透的脸上绽放出一股骇人的妖冶。
“公子,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顺带晒晒太阳。”谢易牙放下手里的医书,笑的甜甜的看着案几前的公子。
江玉树将自己潜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勉强微微一笑:“我有点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易牙自己去玩。”
看到江玉树疲倦的神色,谢易牙忽然有些明白:“公子,你不开心。”
“嗯?这是何意?”江玉树皱了皱眉。
谢易牙有话坦言:“易牙虽不懂什么叫嫁娶,也不知道公子和皇帝之间的事,可易牙知道公子不开心。公子以前在山间竹楼时很喜欢有阳光的地方,纵使公子眼睛看不到,可公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