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声闷哼,胸口忽的一痛。
江玉树低眼下看,渌水剑在裘阴阳手里,剑尖直扎胸口,血从胸前流下,染红了白雪。
裘阴阳没有动。
江玉树也没有动。
动的只有剑。
那柄渌水剑直直扎进江玉树胸口。
血、落。
血……蜿蜒……
那么坚毅的江玉树,那么傲然的江玉树,被赵毅风怜惜的江玉树,宁愿背负家国荣辱而刺赵毅风一剑的江玉树。
如今,竟是这么不惧的任由裘阴阳将渌水剑刺进他的胸口。
他竭力笑着,淡淡诉说:“这世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人会让江玉树替他挡剑。”
“这第一个条件,清玉已经做到。”
裘阴阳阴冷道:“还有第二、第三、第四!”
当初华荷媚死时,琵琶断骨,拔剑自刎,跳楼惨烈,死无全尸。这些苦痛他江玉树都要尝尝。早先在怀音榭他已经发过誓。定让他尝尝失声的滋味。
“清玉公子这第一剑就当还了荷媚当日拔剑自刎一痛,那么这第二——”
他眸光阴毒的看着江玉树的锁骨,恶狠狠道:“琵琶是有灵性的乐器,当初荷媚在城楼上摔断了琵琶,琵琶断骨,那么……”
说时迟,那是快!
只听的“咔!”的一声,裘阴阳手迅速触向江玉树脖间,硬生生断了他琵琶骨!
“嗯!”又是一个破音闷哼,想是疼到了极点。
那搁浅过赵毅风温度的地方,那让赵毅风贪恋的怀抱,那精致的锁骨,那支撑江玉树傲气头颅的骨头。
如今,断在裘阴阳手里。
断了……琵、琶、骨……
深紫的颜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漾开。
他气若游丝,忍受疼痛,咬着下唇轻轻道:“琵琶断骨……这第二个条件……江某做到了。”
裘阴阳癫狂:“还有第三,第四!”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清玉公子既然不识华荷媚真容,那就成全你。这就是剩下的两个条件。”
伸手缓缓接过药瓶,江玉树问自己:害怕吗?值得吗?舍得吗?
不是害怕,不识值不值得,不是舍不舍得。
只是觉得有些心痛。
来年的樱花如雨,未来的盛世乾坤,逍遥崖的日出怕是无缘再赏了。
他静立在裘阴阳面前,红衣凄艳,飘忽梦幻。
那双纤细的手攥着药瓶,望着面前的药,轻阖眼眸掩饰那一丝伤痛和惋惜。
温润的眸光在有裘阴阳一白一黑的面容上掠过。有些自嘲的笑:“江玉树精于算计,谋划沙场。此生品茶无数,可唯独参不透‘情’之一字。”
软红三千丈,堪不破的是情关。
拔掉瓶塞,江玉树素手持瓶。将那药一饮而尽!
“我的人生,如含笑饮鸩酒。”
为了你,江玉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