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风在查凤和时,大致明白了为什么赵升天那么恨苗疆,也终于明白凤和竟然牵涉自己父皇当年的隐晦。
如今,江玉树一家勾结苗疆,犯了忌讳,这还真是道难题。
林元看赵毅风一直不说话,眼睛愣愣的,没有神采,轻唤两声:“殿下……,殿下。”
赵毅风回神,却再也睡不住了,攒了攒力气,起身下榻,脚还未着地,身子一栽。
林元眼疾手快也没扶住人。
赵毅风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腿,膝盖处血如泉涌,筋骨不畅。
“该死!”
“殿下,你身子未好利索,歇歇吧。”
“无妨,你扶本殿起来。”
林元躬身走至赵毅风身边,小心翼翼的扶了人。
“你去准备些吃食还有衣帛。”
林元不明,“殿下是要?”
“去刑部!”
(下)
刑部,大牢。
阴森,潮湿,寒冷,腐霉。
悠悠的一汪火光照见最后的希望。江秋氏倚在干草上,慈爱的看着江玉树。
男子神色憔悴。是啊,三天守灵,未有合眼,出灵之际,沉郁在心。铁打的身子也难免有困倦的时候。
江玉树淡然的坐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众家人一份安心。
江玉芝闷头坐在一边,不说话。江秋氏看着这个自己在乎的孩子,心里一暖。可幽冷铺面而来她才知道自己是在刑部。远处传来得哀嚎,鞭笞声告诉着她。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她脱离美梦,回到现实,竟又开始哭。
江玉芝不想她伤心,哭坏了眼睛,“母亲,莫哭了,一切未定,不晓结果,我等清白,自有公道。”
“真的吗?”江秋氏红着眼睛看向江玉芝。
“嗯!”
江秋氏刚停下坏想,就听见江曲氏笑的尖细,张狂。她气急,这蛇蝎妇人害了自己夫君,牵连一众,竟还有脸笑。
“疯妇,我秋意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妯娌?”
此时,江曲氏本着一丝清醒,反声,“疯妇?随你怎么说,你马上就要和我下黄泉了,到地府后孟婆汤一喝,谁还记得你。”
她说完,就不搭理江秋氏。江冯氏瞧她,恨的牙根痒痒,自己的前途大梦马上就要给他毁了,一旦江雨柔入了皇上的眼,江羽桦腾飞,自己是面上有光,在世家中也有些脸面,就算是庶出,可自己熬了这么多年,计划了这么多年,马上就要毁了,可以说已经毁了。
江冯氏再也忍不住,给了江曲氏一巴掌,江曲氏这些年颐指气使,江地远在他面前都让着她,如今,被江冯氏打了,忍不住,扑上去,回敬江冯氏一巴掌,两人厮打一团。
江玉树冷眼瞧着这些妇人为了利益争打,没有力气去管,只是不舍的看着江秋氏,还有江玉芝。眼中流露的光让江秋氏心凉一刹。
——那是一种无助的光,绝望而落寞。
一瞬间的万物死寂,都似乎在为他感伤。仿若天地间,就剩一个他,跌跌撞撞。
“玉儿……”
他静坐,月白的袍上沾染了灰。那是一种看尽万物韶华,沧海桑田后的孤寂落寞。
江秋氏唤了人,没得到回应。
她心痛,他也仅仅是个孩子……
曾经让他选秀,保抚国公府容华,屈从自己,得皇家照拂,世家颜面,这一切原来都太过自私。他要的也就是一个家吧。
与世无争,一家和乐。
“玉儿,是母亲对不起你。”
江玉树没有回应,他恨自己无用,求救无门。也无力去改变身边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的事实。若当初不查凤和,不那么倔强的非要找出背后之人,或许就不会牵涉父亲,父亲之事不出,或许就不会逼急江曲氏,更不会找出凤和背后竟然牵涉苗疆。无苗疆,何来今日之祸?
这一切,像一张网,网住了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瞬间颓败。
“都安生点,安生点。”狱卒粗暴的吼来,止不住厮打的江冯氏和江曲氏。
“你,大人有审。”狱卒指了指江曲氏,不待江曲氏反应过来,就粗暴的把人拖走了。
不久,就听见江曲氏的阵阵哭嚎,听的人心一颤。
李默此时正在审问江曲氏,有着圣旨庇佑,倒也不用估计这些皇家裙带,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此时正套了点东西出来,却见狱卒来报。
“大人,大皇子来了。”
李默一听,知晓是为了江玉树一事,本着臣子身份,和赵毅风的身份,放了人进来。
皇家重犯,探寻不易。
此番,已是通情。
赵毅风进来就看见江玉树淡然静坐,月白衣衫上的灰,和着憔悴神色,让他心一纠。
自责入心,昏睡许久,错过送灵。未能早些查出凤和之人,提前下手。
“清玉……”
江玉树回看,只是静看。
江秋氏一喜,众人看到赵毅风仿佛看到了希望。
最后的救命稻草。
“林元,把东西送进去。”
李默静候一边,仿若一尊雕塑。
赵毅风勉力撑着身子,“李大人,本殿要带清玉公子出去。”
“这?”李默犹豫一瞬。
“殿下,臣奉圣旨办事,圣上权威不容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