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就是后宅之事,拿到朝堂,关乎国本,未免唬人。父皇身康体健,是国本之福。至于方大人,一时失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请父皇宽宥则个。”
方居心内暗松一口气,二皇子一脉还是没有抛弃他。
赵毅风心里好笑,他这二弟还真是会审时度势,巧言善辩。
“父皇,儿臣以为国风乃立国之本。方大人以身试法,实乃民之典范。儿臣佩服,可若所有朝臣犯事皆以‘人非圣人,孰能无过’来揭过,那礼法所在为何?礼部所在为何?”
他说的有理有据,天帝本想开脱的心慢慢开始动摇,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要给个说法。
赵清风撩袍上前,“父皇,儿臣以为礼部尚书兢兢业业,功过可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也仅仅是方大人的内宅之事。”
赵毅风既然决定好好夺嫡,怎会放过礼部。
“父皇,国何以立法?礼法乃是治国,治国是为何?安家,定宅。若礼法崩乱,朝臣无度,那礼法的存在有何意义?父皇的威仪何在?”
帝王既好面子,也好里子。
如今面子都快没了,要里子何用?
天帝好奇而又玩味的看着赵毅风,似是没有料到他这么能说会道。
他不说话,静候赵清风说话。
这两兄弟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清风面色凝重,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父皇,方大人府上实乃小儿作坏。既如此,处罚方心,杀人抵命。才算公平,父皇以为如何?”
天帝眸光转向赵毅风。
赵毅风瞥了一眼赵清风,沉声道:“养不教,父之过。堂堂礼部尚书任由次子作乱,坑害人命。这也是我天倾法规里书写的吗?既如此,百姓乱可作,流民乱可暴。那还有何法礼可言?”
“大哥口口声声礼法,家国,是不是太敏感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好男儿担当!”
“大哥是在说小弟不够担当吗?”
“二弟心思多想,本殿只是在说方大人一事。”
“本是小事,大哥为何不放?”
“这是小事!二弟为何反复阻拦?”
“小弟不敢,只是礼部关乎国风,岂是说话就换?”
“如此礼部,不要也罢,也不怕他国笑话?”
“礼部尚书一时不查,处罚老臣,也不怕寒了老臣的心?”
“王侯将相,皆为民生,伤民害民,国之鼠虫。”
“大哥你就不欲放过?”
“不放!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此事关乎国本民风,不能放过!”
“你……”赵清风一时语塞。
赵毅风挺拔屹立不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
天帝实在听不行下去,旋即大喝,“住口!”
众人皆跪。
一瞬间的安静,殿内隐隐可听见轻轻地屏息声。
天帝此时终于有点看出眉目了。
一个礼部试出两方心思。
他心里有了思量。
袅袅檀香安抚不了人心狂躁,盘龙雕花大柱镇不住泉流暗涌。
“礼部尚书管教无方,暂且革职。方心杀人抵命,然念方居劳苦,予以轻罚,鞭笞七十。”
帝王给出了最后的裁决,一方欣喜,一方不甘。
退朝声响起。
赵清风再也端不住邪魅的笑,目眦欲裂,显然是没有料到赵毅风有备而来。一记弯刀目光投向赵毅风。
赵毅风直直接住,盯的赵清风心里发毛。
方居爬起,轻拭额头细汗。小命可保后的欣喜,只是官职真的栽了。
赵毅风扫了一眼方居,嘴角一抹冷笑,抬步阔气离去。一如当年方居傲气离开,不带拖泥的样子。
清玉,你看到了吗?
天不负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