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被小厮们拖到外院,重重地打了一顿,大老远的都能听得见他时不时发出的惨叫声。
宁锦云离开了启祥院后,直奔外门而去,她命青芸守在垂花门旁给她望风,她自己则是一脚踏过了门槛,去了外院找张福算账。
张福壮着胆子来闹宁府,却只为了讹诈二两银子,这显然是说不通的,更何况,就算要来骗钱,他为何又非要嫁祸于她?而不是大姐,三妹,或是四妹……
此事虽然被张福方才的一通胡言乱语给搪塞过去了,但细细想来却是很不寻常,宁锦云越想越觉得蹊跷。
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张福是受人指使专来诬陷她的。
到了外院,宁锦云见到张福时,他正躺在地上双手抱头,忍受着几个小厮的拳打脚踢,嘴里发出了拉着长音的哀嚎。宁锦云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交给了这几个小厮让他们拿去买点心吃,也就顺势支开了他们。
小厮们已经散去,但张福却还是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嚷嚷着:“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几位大爷行行好,别打了,别打了。”
宁锦云冷眼瞧着他,哼道:“行了,别装了,他们都已经走了,不会有人再打你了。再说了,不过是踢你几脚罢了,用得着怕成这样吗,刚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胡说八道来污蔑我,现在怎么却怂成了这个样子?”
闻声,张福急忙抬起了头,他见到是宁锦云来了,便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慌慌张张地准备要往外跑。
可是宁锦云早已抢先一步,用脚下厚重的绣花鞋底踩住了张福的衣角,让他只好又瘫坐回了地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要是不把事情的真相说给我听,那你今天就别想走出宁府。”宁锦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沉声喝道。
张福揉了揉发青的眼眶,勉强赔着笑,还想继续扯谎,:“二小姐,您就放过我吧,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就是为了骗点钱花,宁家这么有钱,所以我才打起了您的主意……”
“住嘴,你可别想骗得了我,直到现在还没人敢为了一点小钱就来宁府造次的,像你这样没出息的,定就是更加不敢了。”宁锦云加重了语气,威胁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了你?我没时间耗在你身上,你最好快说实话,如若不然,我就立马叫人再狠狠地揍你一顿,专往你的脸上打,把你打成猪头!”
此话一出,张福忙不迭地摇着头,伏在地上做求饶状,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他从小就怕挨打,只要一有人说要动手打他,他就怕得不行。
他带着哭腔求道,:“您别生气,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大小姐给了我您的衣裳,命我来做这种事情,我拿了大小姐的钱,就得为她办事,所以才冒犯了您,实在是对不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行行好,饶小的这一次吧。”
是宁锦华?
宁锦云的眸底闪过了一抹亮光,并未觉得吃惊,在宁府之中,能设圈套做如此卑鄙之事的人也就只有李氏母女三个了。更何况张福还是孙妈妈的侄子,他自然会听从宁锦华和李姨娘的差遣。
只是,让宁锦云不解的是,宁锦华为何要这么做?突然用这般拙劣的方法来陷害她,怎么也该是有原因的。
宁锦云沉声问道:,“继续说,大小姐还跟你说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二小姐,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大小姐只给我了下了吩咐,别的一律都不许我问,也不许我跟任何人提起,你就算是让人打死我,我也是不知道啊。”张福跪在地上,好像是丢了魂般的垂着脑袋,声音颤颤的,“要是大小姐知道我把她给供了出来,她也肯定是饶不了我的……”
看着他一副不能成事的样子,想来他也不能再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宁锦云气得暗骂了一声“废物”,便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拂袖而去了。
此时,宁锦云的心底正怒火中烧着。她差一点就被宁锦华给害惨了,可是却连个缘由都不得而知,她暗暗发誓,这笔账她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
牡丹院。
宁锦华急急地在屋内踱着步,时不时地叹着气。
李姨娘卧在藤木躺椅上,直接把手里的帕子扔向了她,开口斥道,:“你怎么了,屁股着火了吗,就不能老实地坐一会儿!”
“娘,我正心烦着,您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女儿。”宁锦华回过头,罕见地顶了一回嘴,眼眶已经泛了红。
李姨娘斜睨着她,哼了一声,:“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明明是你自己太过莽撞草率,没把事情办好,这怨不得别人。真没想到,你能找张福来做这种荒唐的事情,你平时的机灵劲都去哪了?”
闻言,宁锦华默然,停下了脚步,垂头丧气地站住了。
她确实太过心急,一时被妒忌冲昏了头脑,才会使出如此蹩脚的手段来污蔑宁锦云。
这一切皆由她的表哥,李元景而起。
这几日,宁锦华常常去找李元景练琴或是闲聊,她是爱慕李元景的,便想把一股脑的热情都投入其中,只是李元景对她却总是淡淡的,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若是表哥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冷冷淡淡,倒也就罢了,可让宁锦华难以接受的是,表哥偏偏对自己不怎么在意,对娆儿也不大关心,却唯独对宁锦云有些兴趣。
在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候,李元景曾不止一次地向她打听过宁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