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忽然不知去向,而且就发生在东宫的门口,这事非同小可。
显然,拿走信的人是别有用心的。要这封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东宫里的人。
闻莹愫眉头深锁陷入沉思。
这封信,一旦落到不怀好意的人的手上,闻莹愫和李元之间的关系就会曝光,届时,闻莹愫便不得不面对严峻的处罚,而且,显然还会连累到太子。
在写这封信之前,闻莹愫犹豫过,但最终,还是亲情占了上风。这封信里,闻莹愫除了祝李元生日快乐之外也讲到了步府在他被执行死刑后的管理问题,她问他的意见,并建议届时给太子监管。
至于她,为了不暴露身份,是不方便直接去管的。但是只要届时李元愿意将房子授权给太子管,那么,她偶尔还可以帮太子的忙为由到那边去看看。
这个建议,理论上是可行的。
她也知道,这或许是他有生之前收到的最后一封来自她写的信,所以她这封信写得比较长。信的末尾有大段关心他的话。
没想到,这一封带着嘱咐意味的信就这样忽然不见了。
闻莹愫很慌,想要找太子商量,但现在是早上,太子还在上早朝中,她只好耐着性子等。
那边厢,得了这封信的柳昭训立即锁上门拆开来看。这一看完,她双眼都亮了。
那个人果然是李元的亲妹妹。
那么,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也许很快,那个人就会将这件事告知太子,然后太子便会马上把东宫的人都审个遍,然后,恐怕那个人也会将她那天的所闻所见告知太子吧?
反正到了这个地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谁也不想安生了。柳昭训在房间里边来回踱步边斟酌着。
既然横竖得死,干嘛便宜了她?
反正她也一向恨她。
况且,如果她先出手,也等于是帮几位姐妹解了气,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柳昭训猛地站住。
接着,她便让松枝和碧儿进来给她梳妆。
“将最好的那套衣服给我拿出来。”柳昭训吩咐道。
松枝忙问:“昭训是要见谁?”
“你少管。”柳昭训口气凶凶地道。
松枝赶忙闭上了嘴。
梳妆完毕,柳昭训对她们说:“我去皇宫一趟。在我没回来之前,谁问你们都说我还没起床。”
两人不明就里,机械地答了声“是”。
柳昭训特意从西门进入皇宫,这样就可以避开途中遇见太子的可能了。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英华殿门前的石狮前,半藏身在石狮后面观察了好一阵,确定英华殿里面并无宾客,才缓步上前向站在门口的一名公公道:“这位公公,我乃太子殿下的娘子,姓柳,有件急事需要单独面见陛下。”
她说得极小心,语气也极温婉,让人听了不忍拒绝。
然而皇帝怎么可能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呢?
这位公公微笑道:“柳娘子,如果只是事关你和殿下之间的私事,就没必要惊动到陛下了。”
柳昭训忙说:“不是私事。”
这位公公又笑了,道:“东宫里头的事可以找殿下定夺。”
他不认为这些整日里大门都不迈出一步的女人会有什么更大的事。
柳昭训摇头道:“不仅仅是关于东宫内的。”
这位公公的表情才变正色了些,道:“那还有什么更大的事?”
柳昭训见这人一点也不通融,心里又急,便毫不拐弯地说:“我要揭发一个人。”
这位公公神色微变,又瞧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进去禀报。
皇上最近精神不好,心烦气躁,得知柳昭训前来是为揭发一个人,心里便有些不爽了,道:“让她先跟太子说吧。”
随即又意识到她肯定是不想跟太子说才来找他的,便又改口道:“让她进来。”
柳昭训这时手心里已全是汗了,听得传召后双腿僵得差点迈不开步。
好歹这是来揭人家的私事啊,总归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又想到人家那私事其实也没碍着她什么,便有些犹豫了。
可是,闻莹愫那边如果跟太子讲了这封信被丢的事,太子那边恐怕就不会置之不理了,届时,先没命的可能是她柳昭训。
一想到这,柳昭训的脚步又快了起来。
皇上高高在上地端坐在龙椅上,神色严肃地看着缓缓前来的柳昭训。
太子的眼光还是极好的,这一个个娘子都颇有看头,皇上在心里道。
柳昭训朝皇上恭敬地行完叩拜礼后从口袋里取出那封信,道:“启禀陛下,这是闻昭训写给李元的一封信,妾觉得事态十分严重,不敢怠慢,故马上将之拿来给您过目。”
皇上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而是戒备地问:“这信你从哪里得来的?”
“妾的一名丫鬟无意中得知的。”
“朕是问你怎么拿到手的。”皇上不悦道。
柳昭训忙说:“说来话长,其实是妾早就怀疑他们两个的关系了,所以有让人留意着闻昭训平日里的举动。”
皇上这才不情不愿地将那封信接过,展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他的脸色骤然生变。
他立即让张公公去将当年闻莹愫写的那份保证书拿出来。
这一对比,他确定了这是闻莹愫的笔迹。
这个叫闻莹愫的女人,竟然就是步寻的亲生女儿,竟然一直以假身份活在太子的身边!
皇上忽然感觉无比的恐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