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也循声望去,看到数不尽的援军来救段黎,当时就吓懵了,还是段琰反应快,立马回神尖叫道:“快!杀死他,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时候只有先杀了段黎,段黎一死,他们必定会军心大乱,这样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只是这些叛军本就是不义之师,很多人都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被谋反”,现在见大势已去,不管做这什么都是死路一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是进是退,还有很多人都已经吓呆了,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远远就能听到援军那边有人高喊:“缴械不杀。”
叛军面面相觑,犹豫着这话是真是假,段琰见此大急,也不管什么恭维段熠了,厉声道:“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别忘了是皇帝下的'格杀勿论'令,他们怎么会违抗圣旨,都是在哄骗我们,什么缴械不杀,现在要是放下的手里的兵器,等待我们的就是死。”
墨焉赶到时正好听到他在说,他话刚说完,墨焉就接声道:“南军和禁军的兄弟听我说一句,我是天策上将司墨焉,同时也是昱国的皇后。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只是听令行事,并没有谋反之心。我可以做出承诺,只要你们放下手里的兵器停止反抗,我可以保你们免于一死。”
一听墨焉说的话果然很多人都有些意动,上将军司墨焉的威名他们还是知道的,甚至还有些人在墨焉带的部队里当过兵。
这时段熠也反应过来了,急声道:“就算是司墨焉说的话又能怎么样,她也不能违抗圣旨。别相信她。”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主意般激动的有些神经质道:“对!对!你们去抓住皇上,用皇上要挟他们,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到这个时候,他总算知道不能再急着要段黎死了,抓住活着的段黎要挟别人,他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时候墨焉又发话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司墨焉今天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定保你们性命,如果做不到,我可以给你们陪葬。”
她这话说完,那些叛军心里更是摇摆了,特别是那些在她手下当过兵的人更是蠢蠢欲动,终于心里的天平彻底向一边倾斜。
“喀咚”,有人松手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这声音在这刹那的时间里显得格外的响,不像是打在地上,更像是打在人的心上。
只要有一个人放下武器,后面就如多米诺骨牌般,不停的有“喀咚”声响起,最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段熠见这是真的大势已去,一点挽回的机会也没有了,瘫软到地上,神情呆泄的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段琰更是神情疯狂的举起匕首就冲过去要杀段黎,这些人不做,他就自己动手,杀死段黎像是已经成为他的执念了。
只是他忘了,雄狮就是雄狮,即使受伤了也王者,段黎见他这样直愣愣的向自己冲来,抓住他持刀的手,反手一拧横刀割断段琰的脖子。
这也就瞬间发生的事,等众人反应过来,段琰已经倒地身亡了,刚刚段黎是憋着最后一口气做的,做完这些他已经完全力竭了。
他支持不住的向后了两步,眼前恍恍惚惚的看到不远处墨焉驾马而来,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像是终于卸下了身上的包袱,他知道自己的身后就是断崖,可是他却没有停下后退的脚步,风呼呼的在耳边响着,落水的瞬间他似乎听到墨焉叫了他的名字。
当看到段黎要落崖时,墨焉根本考虑不了太多,什么算计什么计划都忘到脑后了,“不要!段黎!”她大声的喊道,狠狠的打马追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她下马跑到崖边,看到的也只是涛涛的瀹河水,她一下子就跪坐在崖上,看着河水愣神,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是恨死他了,她是想看他倒霉,这次她也是故意的来迟一步,就是要他多受点罪,可是她哪怕最恨他的时候,也只是想要把他赶下皇位软禁在宫中,从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良久,她神色平常的站起来,看着涛涛的河水低语:“你害我一命,如今还了,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后各不相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走的每一步都坚定无比。
秦向重一直在祈天宫处理后续的事,这时候赶来看到墨焉神色平静的走来,他没看到段黎,周围的人更是伏跪不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走近墨焉,低声的叫了声:“娘娘。”
墨焉停下脚步,“陛下从断崖上落入瀹河,你快点派人去瀹河沿岸营救。”说完便启步离开。
话虽这样说,但她也知道段黎生机渺茫了,就是正常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落入瀹河,也会被翻涌的河水卷入河低浮不上来,更何况段黎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秦向重听了心里就是一惊,立刻就派人去全力营救,他虽然选择了帮墨焉,但他和段黎多年的君臣之宜也不是全然没有的,甚至段黎这样,他心里也是觉得愧对,所以更是放了十二分心在这里。
只是三天过去了,搜救的人一无所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沿岸也没有落水之人被人救起的消息。
如此过了七天,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秦向重每天来向墨焉禀告最新的进展都面色沉重。
墨焉还是住在小青山下的行宫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池塘发呆,她是真的在发呆,既没有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没有想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