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在场的武将听完罗彦的话,心里都是一松,而躬身的幅度更是大了些,罗彦有些头疼地说道:“我已经答应了,诸位还是请起吧。”
在李玄道的大黑脸里,那些人开心地直起腰,迅速围拢在罗彦面前。罗彦都有种想法,这些家伙估计是向自己学习的,以后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大街上打马而行。
想了想《武德律》中关于走马伤人的条目,罗彦说道:“依律,一故杀伤人者,减斗杀伤人一等。今都督虽伤人,然皆以轻伤,此事由仵作核验,勿令人有非议。此其一也。”言下之意,要把受伤的人和仵作以及幽州官员们都打点好。这是一比不小的数字,不过想来王君廓干的那些事,这点钱还是有的。
“另有八议之议能与议功。都督整军十数万,此谓议能。随陛下征战数载,此为议功。有此两件,此事可以平息了。”
罗彦给的建议是极为有效的。虽然八议到了长安肯定大理寺会考虑到,但是第一条要是在幽州没有做好,恐怕王君廓就有的哭了。
当然了,这个办法也不是谁都能用的。想贞观最初这几年,能用上的也就尉迟敬德一人。这货打瞎了李道宗的眼睛,居然不过是罚俸。这种处理放到其他的朝代早就够掉脑袋好几次了,偏偏人家连个幽禁都没有。这差距,还真是让人咋舌。
听完罗彦的话,这些原本想着学点招数的人瞬间失望了。这什么啊,完全就是拼钱和权,没啥别的路数。不过,能对王君廓有效就行。
因此围着罗彦再次拜了拜,连主座上脸色发黑的李玄道都没有理会,就拉着罗彦出去喝酒。
对于这种请求罗彦自然是不愿意的。他还没有那么贱,前几天还相互看着不爽,就因为这点事情便重归于好。那样的话,他罗彦的交情就太便宜了。所以很是干脆地推脱掉了所有的邀约,一甩袖子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这边罗彦悠闲地坐着读书,那边听了话的人早就跑到幽州府衙。买通了关系,悄悄溜进去就见到了暂时看押在此的王君廓。
此时的王君廓也是一脸的颓色。酒醒了以后他就发现自己被扔在这陌生的屋子里,没有美婢服侍他更衣,更没有端来水供他洗漱。恼怒地大喊大叫了几句,居然就招来了幽州府衙的差役。
此人也是受幽州刺史的差遣,此刻正在屋外看着呢。毕竟里边是个大人物,因此人家一叫喊,这差役便冒失地跑了进去。
王君廓此刻正在气头上,见有人前来,看打扮也就是幽州府跑腿的,顺势踢了一脚,怒骂道:“这是什么****地方,给我打水来,我要洗漱。”
原本还想着奉承一下呢,谁想到自己进来就受了这冤枉的一脚。这差役一脸气愤地说道:“你当你还是幽州大都督么,醉酒走马伤人,而今你也不过是看押再次的案犯。居然还敢打人。”
听得这话,王君廓脸色一紧,跨上来揪着差役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老子什么时候走马伤人了,什么时候成了案犯了。你们刺史呢,给我叫来,我要好好问个清楚。”
这差役到了此时也不再畏惧王君廓的身份,冷笑着说:“我家刺史正在给你收尾呢,哪里有时间来见你。你昨日走马伤人的文书此刻已经在路上,想必不日长安就会有消息。你就等着在大理寺摆你的威风好了。”
听得差役如此一说,王君廓也不管此人无礼,有些失魂落魄地松开手,退到床榻上,不再言语。见状,差役立马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出房门,随后从外边紧锁住。
等到王君廓的手下见到王君廓的时候,他还呆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直到来人壮壮胆子,使劲将他摇了两下,这才如梦初醒。看到自己的心腹便在身侧,王君廓抓住他的胳臂,不停地问道:“我走马伤人,是不是真的?”
看到属下默默点头,便再次坐回床上。
说来还真的是没有文化的过错。这走马伤人的律疏是因为有先例在前,京中好几个将军走马伤人都被一撸到底。但是这些人基本上八议里头一个都没占到,因此特权什么的压根没捞到。所以王君廓知道的都是下场凄惨。也难怪他非要一遍遍去确认了。
“都督别怕。方才我等求过那罗司马,这才知道都督有大功劳加身,而且伤人也不重,到时候会减刑的。”安慰着王君廓,看他严重恢复了神采,这才将罗彦的话一字不改向王君廓复述了一遍。
“我和那罗彦这些天一直不对付,他说的那话,能信么?”虽然有了希望,但是一想自己对罗彦的打压,这货能原谅自己,还主动给自己出主意?
那属下很是肯定地说道:“绝对能信。今日一早,我等数十位将领将他堵在正殿里,有人磕头都快丢了命了。他是实在没招了,这才说出来的。都督你是不知道,罗彦将这办法说出来的时候,李玄道那厮脸黑的啊。”
“这么说,他说的是真的了,我不会因此丢官了?”这是王君廓最关心的事情。大小出生入死不要脸,为的不就是能当个大官么。便是前头闹着出征突厥,也是为了官做的更大一点。要是这次犯事能保住这些,那就最好了。
“听罗司马说,应该是了。不过打点上下,需要花好大一笔银钱。”
“不过是些钱罢了,只要这官保得住,想要多少钱没有。”此刻王君廓的信心瞬间回来,很是开心地笑着,拍拍属下说道。
随后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