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是巧遇,这里可不是人来人往之地,方才,她们一路行来时,可是除了她们自己,半个人影也未曾见过呢!
倒是她们,怎么却又撞见了这样的事情?究竟是巧,还是倒霉到家了?
因着那日宫里撞见的那件事,如今被平王惦记上了,连安全都不能保证,这让兰溪对这类可能存在秘密的事半点儿没有好感,想就这么退开,却已是来不及了。
那两人已碰了头,而果然,她们是一早便约好的,而且看来事情并不光明正大,否则也不会行色匆匆,还一直有些惶然地往后张望。
可惜,兰溪几人身在高处,长柔又是警觉,将兰溪和流烟拉到了一个凹处,她们能清楚地瞧见坡下,但却是绝无暴露之虞,但却是半点儿也听不清那两人说的话,倒是能将那两人的五官和表情都看得清楚。
兰溪便知,她们说的怕不是小事,当中有一个宫女便是一脸惊恐地用力摇着头,却被另外一个一把拉住,声色俱厉地说了什么,那人的脸色便是瞬间颓败苍白。
“咦?那穿黄衣的像是月嫔娘娘身边那位叫眉儿的姐姐?”流烟望着那两人当中的一个,突然惊咦出声。
月嫔?这一下,兰溪心中瞬间惊跳,向长柔递去询问的一眼。早前,月嫔的事,兰溪是交由长柔去查的,若是月嫔身边的人,她该识得。
长柔定睛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但神色却有些凝重,“确实是月嫔娘娘跟前的大宫女。而那位穿紫衣的却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紫玉。”
皇后的人和月嫔的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碰面,是为了什么?兰溪心中各种思绪纷乱,但没有一种感觉是好的。再低眼望去时,那紫玉却将手中这个绸包塞到了那眉儿的手里,那眉儿似是不愿接,神情很是纠结,但却又不敢推拒,终是将那绸包握在了手中,而那紫玉又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这才扭头朝着来时路而去。
滞留原地的眉儿手里紧拽着那绸包,死死看了许久,面容上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而后一咬牙,将那绸包放妥在了腰间,扭头迈步,与紫玉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
这二人,竟是这般小心。会面的地点选在这远离营地的人迹罕至之处,来时不同路,去时也不同路,就怕被人撞破,若说当中没有什么不可告人,兰溪还真不信。
原本,这桩闲事她是该知道也装作不知道的,毕竟前车之鉴,上回她还没有生过半丝插手之心,却也被平王视为了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这回,她若多管闲事,还指不定会陷入什么样的麻烦当中。但兰溪对方才紫玉交给眉儿的那个绸包很在意,当然更在意的却是这两个宫女的身份,涉及到那位与她有些渊源的月嫔娘娘,自己是不是当真可以袖手旁观。
顷刻间,兰溪心中已是转过了万般思绪,最后再度开口时,眼中已是覆了坚决,“长柔,今日除了你,暗中跟着的还有谁?都叫出来吧!”
“姑娘?!”长柔即便一贯淡然,这一刻,却还是不得不惊讶,就连嗓音也比之前高了一分。
兰溪却是一脸的笃定,若非耿熙吾早已做了周密的安排,怎会轻易让她出门?
长柔看兰溪脸色,便知四爷这手安排是没能瞒住姑娘,如今自然更没有瞒着的必要了,这么一想,长柔曲起尾指,含在唇中,用力一吹,便听得响起一阵奇怪尖亢的哨声,紧接着树林中一阵窸窣声起,三道黑影转眼便立在了兰溪身后,抱拳向她行礼。
兰溪转过身,望着眼前几人,“我知你们得令护我周遭,但我此番却有两桩旁的事要请你们帮忙。”
到得稍晚时,兰溪坐于案几前,就着烛火润色稍早在矮坡上的画作,长柔轻悄脚步几近无声地停在她身边,她目光一闪,手中的画笔也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又再度细细瞄起,连眼也未抬,便见着那浓密如同两把小扇一般的眼睫毛在灯光的映射下,无声而安谧地在眼下投下两道暗沉的影,她开口询问,嗓音轻柔徐缓,“怎么样了?”
长柔在这样的兰溪面前,心却一点点舒缓了过来,“长庆一直跟着那位紫玉姑娘,她却并未回营地,而是去了与那矮坡隔着一条山溪的深谷,去哪里见了一个人,然后交给了那人与眉儿一般无二的绸包。起初,长庆不知那人是何身份,因此不敢打草惊蛇,便转为跟着那人,却见那人回了营地,却是到了靖北侯的帐前,那人身手不错,长庆不敢跟得太近,但却分明见靖北侯帐中之人与他都甚是相熟,勾肩搭背,而长庆观那人身形体态,怕是上过战场的,握刀的姿势都是受过训练的。”
这事,居然还牵扯到了靖北侯?兰溪只觉得愈发的扑朔迷离,眉心一点点攒起,“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奴婢按姑娘的吩咐,跟着眉儿回了营地,她没有立刻往月嫔娘娘跟前去,自个儿回了营帐待了半晌,直到月嫔娘娘叫她,奴婢才寻着机会找到她藏起来的绸包,那包里装了一种药粉,是一种……呃……催情的烈性春药,不过奴婢已是悄悄将那药粉调包了。”
春药?兰溪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那紫玉交给靖北侯身边那人的绸包里莫不是也是一样的药?”
贾皇后身边的人分别找了月嫔和靖北侯身边的人,然后给了春药……兰溪心头已一惊,人却已是从椅上弹起,若是月嫔失了贞洁,那偌大的皇宫里自然不敢有人再敢提起她,她之前不是还在奇怪为什么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