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家莊樓外樓人聲鼎沸,絲毫不因鳳莊主不在而有所變化,樓外樓裏待客的小廝遠遠的看到有人騎著馬快速接近,連忙奔上前去招呼,待來人接近了,小廝忙笑著回頭喊道,“快去跟大公子和三公子禀報一聲,黎先生來了。”
黎漱已經卸下教主一職,又不喜交際,所以鳳三公子交代了,看到他時,只需稱呼他黎先生,而不稱呼他黎教主。
讓黎漱對他的細心頗為滿意。
等他們下馬,小廝迎了上去,將人請進莊後再轉回來,不少人過來向他詢問,那位黎先生是何人,怎麼直接被迎進莊,而不是到樓外樓?
鳳奕接到消息,匆匆迎出來,“你忙你的就是,我是來找藍海,讓他給我表姐夫父子配點藥的。”黎漱沒好氣的瞪他。
“藍先生在我二哥那兒,我陪您過去吧?”鳳奕面色不改的道,絲毫沒把大哥派下來的工作放在心上。
黎漱頜首問起鳳二公子的情況,“都好,就是躺得有些不耐煩了!”鳳奕雖是笑著,眼裏卻有著非常明確的落寞,看著他這樣子,黎漱不禁回想起父母過世後的自己,要不是因為時刻要與大長老鬥智鬥勇,想來自己也要像鳳奕一樣落寞吧!
不過鳳奕的情況要比自己好,畢竟他還有個哥哥在,手頭上要做的事也不少,想來多少能減少些喪親之痛?這麼想著便抬起手拍了拍鳳奕的肩頭。
“會好起來的。”
“嗯。”鳳奕點點頭,“他現在就已經閒得發慌,大哥就丟了幾件事讓他去辦,還撥了人給他。”還跟他二哥說,放手去做,有什麼事,兄弟給你兜著。
鳳奕沒敢跟黎漱說這句,就怕黎漱深表認同,也跟著給他二哥撐腰,要知道他大哥可是讓他二哥給東齊皇帝一個教訓。
說是讓他二哥親自報仇,其實也是讓他有事去做,省得因為只能待在床上發呆整個人廢了!
謹一聽到鳥鳴聲,抬頭一看,是自家鴿衛傳訊的信鴿,對黎漱頜首,便飛身上樹抓鳥去。
才走到鳳二公子房門前,謹一就匆匆飛身過來,“怎麼了?”看謹一臉色微變,黎漱問。
“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人彈劾黎將軍了。”謹一將紙條遞給黎漱。
“有人彈劾黎將軍?”鳳奕之前不知此事,好奇問道。
謹一點頭,鳳奕寬慰道,“在朝為官的就沒有不被彈劾的,放心,沒事的。”
“真的?”謹一問,他一輩子都混跡江湖,對朝堂之事,自然不比從小在京中長大的鳳奕熟悉。
“真的。”鳳奕笑容淺淺,讓看慣他燦笑的謹一很不習慣。
鳳公子夫妻出事之前,鳳三公子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行事也像小孩子隨心所欲,可是現在的他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不止要承受父母雙亡的痛,還要陪著兄長走過漫長的療傷期。
鳳二公子的傷可不輕,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行動自如。
對謹一同情的眼光,鳳奕已經習慣了,從一開始的不自在,憤怒和怨恨,慢慢的平復下來,他還有哥哥,哥哥經歷得比他多,光看他身上的傷勢,不必問就知道他被擄時的遭遇,以前是父母和哥哥縱著他,現在,他得扛起來,讓二哥能依靠他。
他沒有時間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他有許多事情要做。
“這瑞郡王和他哥的感情還真好。”黎漱看完紙條忍不住嗤笑。
“怎麼了嗎?”
黎漱手握成拳,掩在嘴前低聲道,“命人去彈劾黎將軍的就是瑞郡王。”
“這是為什麼?”謹一不懂啊!
“為了靜王。”鳳奕淡淡道,“聽說先帝原有意傳位靜王,不過靜王非嫡出,因此才會傳給當今,靜王在民間聲望極高,諸皇子對這位皇叔也多有拉攏,不過靜王一直不曾表態,去年中,甚至以靜王太妃病重為由,向當今辭去身上的職務,說是要安心侍疾。”
這和瑞郡王命人彈劾黎經時有何關係?
“聽說之前靜王曾派人前往各衛所,與各地指揮使交好。”鳳奕意有所指的看黎漱一眼。
“他也派人去沙介城了?”
“嗯。不過沒見到黎將軍他們,被晾在城了近一個月,才怒氣沖沖的回來。”之前不知道黎經時就是黎淺淺的父親,鳳家莊的人只是留意南楚那些貴人派出去的人,後來曉得了才去查那些人的目的。
要知道能被貴人們派出去籠絡人的,都是在主子面前有臉面的,幾曾想到會遇上那麼不識相的?將他們晾在城裏也就算了,回來見著面了,連句賠禮的話也沒說,就草草打發他們走。
靜王府那個從沒受過氣的管事,回到京裏自然是要向主子告狀了!
說來也是巧,靜王那日適巧聽了管事回報,心裏堵著氣,去看望弟弟,瑞郡王抱怨妻子的種種,靜王便將此事說出來,倒是沒想到瑞郡王會放在心上。
其實是瑞郡王在妻子那裏受了氣,妻子是東齊公主,他就算有氣也不能明著對她發作,但黎經時不過是個小人物,竟然敢不識抬舉,不整治他整治誰?又能幫他哥出氣,後來知曉黎經時竟立了大功,還得了皇帝青眼,他便在幕僚的慫恿下,想著要給黎經時個教訓,知道白露城的事情之後,他便迫不及待讓人出手了。
他絕對想不到,因為如此,給自己和靜王招來了大麻煩。
黎經時雖立了功,得皇帝看重,但黎家根基淺,要不然家裏的總管也不會因為得知黎經時被彈劾就焦急得不行。
黎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