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经历让我做了好几晚噩梦,现在才觉得活着多好啊,这世上哪有什么值得我们付出生命的事?
阿罗约的情绪一连着低沉了好几天,想着以后连个上班的地方都没有了,其实她内心是害怕的,只是为了不影响到我的心情,她压抑在心里一直不曾说出来。
等她伤势再好一些的时候,她提出要回家休息,我便没有勉强,丹尼尔估计是从医生那里知道消息,开着车就来医院接送。
对于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我打心眼里感激,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我那是第一次去阿罗约的“家”,对,那根本就不算家,只能算是窝棚,不过却是挺大的,用木板隔开了好多个房间,一进门就有个黑漆巴乌的小孩抱住了我的腿,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阿罗约尴尬地朝我投来歉意的目光,然后从兜里套出了一块糖给了那小孩,然后那孩子欢呼雀跃的跑出来了。
“我弟弟,有病。”
阿罗约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就开始收拾起了屋子,好不容易才给我们腾出来一块能坐的地方。
“阿罗约……”
我本想多问几句,却被丹尼尔扯了扯衣角,我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阿罗约既然没多说,想必也不是太想告诉我们。
我有点自惭形秽,跟阿罗约相处几个月,竟然还没有丹尼尔看的透彻,阿罗约是多要强的人,我这么贸然开口,想必一定会伤害到她的自尊心。
“什么事?”阿罗约好像并没察觉到我的异常。
“那个,你大病初愈,还是多注意身体,我来吧忙活吧。”
我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出去买了些菜,客套性地邀请丹尼尔留下来吃午饭,没想到他居然他没有拒绝。
我在厨房里忙碌,他坐在客厅里看着我忙,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真是可怜他一个绅士贵族,跟我们混这种地方。
“香菱,跟你商量个事儿。”丹尼尔站在厨房的门口,屋子里十分的寒碜,他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我挥动着铲子正在炒菜,他这么一说,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很是诧异,“什么事儿?”我心里有点狐疑,他对我客客气气的,可我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丹尼尔也被我脸上疑惑吓着了,他轻轻地笑了笑,“也没什么,我刚才想,要不让阿罗约去我店里上班吧!趁这个机会,让她离开那里也好。”
丹尼尔仿佛是自言自语,但分明就是说给我听的。
我背过身炒菜,可是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阿罗约不就是一直都期望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现在丹尼尔伸来了橄榄枝,她可以再也不用为未来担心了。
“你觉得怎么样?阿罗约会不会答应?我这样做不存在对她的伤害吧?”丹尼尔有时候单纯起来,很像是一个孩子。他想要帮助阿罗约,但是又担心自己的盲目帮助,会伤及到阿罗约脆弱的自尊心。
我笑了笑,很是感激,“怎么会?阿罗约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丹尼尔的咖啡店我去过,环境优雅,去那里喝咖啡的人也都是一些素质高的人,阿罗约不至于遭人白眼。
她在那里可以学到一些技能,以后如果离开这个城市后,她还可以有一门手艺自力更生,因为丹尼尔一句话,我的脑子里就开始想入非非了。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阿罗约才从卧室里出来,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虽然眼角都已经有皱纹了,但她还是看上去很俏丽。
“鲍勃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段时间要不是你,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坐上桌子,阿罗约感激的话便再次说出口。
但丹尼尔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听别人对他说感激的人,他似乎也不在乎别人对他有多么的感激,他只是凭借自己的良心做了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
丹尼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阿罗约又看向我,怕她说的话,丹尼尔没有听进去。我忙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多吃点东西。
吃饭期间,我将丹尼尔店里招人的事情告诉了阿罗约,建议她可以去尝试一下,她起初是有点儿纠结,但后来在丹尼尔的说服下,倒是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她在风月场里呆了五六年年,唐人街的大部分人她都认得,其实她是再担心,怕自己去了那种地方人被人认出来了,李建国的女人找上门会给丹尼尔添乱。
丹尼尔吃的很少,他始终都只是淡淡的笑,“放心吧,你是香菱的朋友,我会让他们对你多加照顾的。去我那里做事情,只要勤勤恳恳,别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阿罗约这才算是安了心,但我看得出来,她似乎还是在犹豫,我当时没有懂得,便一直没有问她。
丹尼尔吃罢饭就离开了,阿罗约回了房继续休息,我想着晚上要上班,洗刷完毕也就睡在了阿罗约家,这个梦,做的很长,也睡得十分的踏实。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才从睡梦中惊醒,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半,通常这个时间我已经出现在蓝桂坊的岗位上了。
连日的疲惫和奔波,看来真是到了一个极限值了,我赶紧收拾妥当就出了门,路上接到红姐的电话,她在那头质问我迟到,语气很不好。
我出现在休息室时,只有迪迪一个人坐在那里,其他的姐妹估计都已经被红姐叫出去选台了,想不到今晚生意这么好。
“香菱姐,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