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无巧不成书,朝和郡主会出现在山顶上不是巧合,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朝和郡主在寒风中冷眼望着眼前的人,她说出话的一瞬间,自己都觉得好笑,她问:“你是故意的?”故意的把她引到这里来,故意的让她听见一切,知道一切。
云闻傲然的站在她面前,云淡风轻道:“有一些事郡主还是知道的比较好,我也是在帮郡主,郡主也不想一直当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吧?”
朝和郡主红着眼,声音里带着恨,“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她望着云闻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爱意,曾经她热烈着爱过的这个人不会在她的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如果这件事是别人来做,她的痛不会这么深,但是这件事一旦是云闻来做,那痛苦的力度就是别人的几十倍。
云闻一点都不在意,他淡淡的说道:“郡主什么时候变成了缩头乌龟?这么点事都不敢承担了,你在逃避什么呢?你不知道,这些事就不是真的了吗?如果不是今夜听见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和绎心的关系,你也不会知道他都对你做过什么,你的武功,你的腿,这些失去都是因为绎心!你要恨也不是恨我,你该去恨绎心。”
朝和郡主听到云闻说的这些话,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云闻的话跟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上,她从未想过绎心会这么可怕,她所认识的绎心和今夜她看见的那个绎心,完全就是两个人。
她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腹部,难怪绎心不会要这个孩子,这是个怪物啊,生下来也活不下去,他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却还要一意孤行,他毁了她啊!
还有她的腿,她的武功,她的所有都葬送在绎心的手里。
她仰起头,逼退了眼泪,她对云闻说:“我恨你。”但我更恨绎心。
原本今夜她是不会出现在山顶上,也不会听见那些话的,可云闻突然找上门来,她受宠若惊,心里还是泛起了些涟漪,她问:“六殿下有什么事吗?”她还是习惯称他为六殿下。
云闻笑的如清风拂面,眼底闪过一抹光,他想了想说:“有一事想请郡主帮个忙。”
朝和郡主当然是乐意的,径直答道:“六殿下尽管说,少绾要是能帮上忙就一定会帮,只要六殿下不要嫌弃少绾是个残废。”
云闻勾唇,“郡主不要妄自菲薄,郡主的英勇我也看在眼里。”他换了口气,继续道:“我旧伤未愈,还要去石室休养,小七方才去了山顶说是要看星星,我怕她看的忘了时辰,郡主能否一炷香后去山顶帮我喊一下小七,大晚上的寒气重,我怕她着凉。”
朝和郡主心里有一点点的酸,还是强撑着笑,“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你只管好好休养,其余的事都交给我,恰好我同小七也有话要说。”
云闻勾唇,“那就麻烦郡主了。”
云闻也不否认他就是故意的,既然有机会中伤绎心,他为什么不去做?他可没忘绎心对我下毒的事。
接着就有了朝和郡主听见我和绎心的对话的事,朝和郡主鲜少有这么冷静的时候,如果按照她以前的性子来,她一定会冲出去质问绎心,可是自从她足不出户了这么些日子以来,忍耐就成了她的家常便饭,她不冲动,她要理智,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回报绎心对她的“爱”。
她一向都是公平的,别人对她好,她也不会亏待,可若是别人对她不好,那也不能怪她无情了。
当晚,朝和郡主比绎心晚回房间,她在山顶上吹了好久的风,直到她认为自己一身的戾气和仇恨都吹的差不多了才回去。
推开门的瞬间,里面的人就大步的冲了出来,绎心焦急的看着她,声音都在颤抖,“你去哪了?”
朝和郡主的脸隐藏在黑夜里,看不清楚表情,她过了一会,才说:“没去哪,就随意的出去逛了逛,你怎么了?”朝和郡主毕竟不是唱戏的,不可能说演就演,她的声音还是很生硬,几乎就要露馅了。
绎心点亮了烛火,打量着她的身子,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一个人出去,我怎么会放心?还有你这么不回来,我会很担心。”
朝和郡主听见他的话就想吐,她也真的吐了,“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污秽物恰好沾在绎心的衣服上,绎心也没管自己,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问,“怎么了?你说话啊。”
朝和郡主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抬眸,有些恶毒的问:“你忘了吗?我怀孕了呀。”
怀孕了就自然会孕吐,不过这次真不是孕吐,而是被他做的事恶心的。
绎心给她倒了杯水漱口,没有说话,朝和郡主接过水,慢悠悠了喝了一口,除了口中的异味,放下水,第一次主动将手搭在绎心的脖子上,她笑的明媚,她说:“绎心,你爱不爱我?”
绎心吻上她的嘴角,将她的圈着他脖子的手弄得更紧,他斩钉截铁的说:“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朝和郡主的脸上浮着一抹笑,她在心里冷笑,你爱我?你爱我舍得断了我的腿?你有什么资格爱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你妹妹还将我拖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世上有哪一种爱会是这样的!
“那你如果失去我了会怎么办?”她问。
绎心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是一想到自己会失去她,就觉得心脏一阵一阵的疼,他抿唇道:“不会的,我不会失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