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行言从呆呆愣愣的模式跳了出来,一脸委屈。
“知道错了没?”方宁介按着他的脑袋,装作严肃地问。
他点了点头。
“错哪儿了?”方宁介继续虎着脸问。
邬行言揪着一张脸,看上去很为难,“没有让你回家住。”
方宁介点点头,“就是这么简单,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邬行言慢吞吞地说:“去解放路买卤肉。”
“……嗯,这个也的确挺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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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担心什么?”附湛看起来淡定自若,甚至还有闲心去把他的小多肉放到阳台上去。
他身后的男人一脸阴霾、语气不佳,“要是出了事自然有我顶包,你当然乐得自在。”
“话可不能说,我们都是替人卖命,出了事谁都吃不了兜着走。”附湛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根部好像有点发烂了。”
“没想到你还信奉众生平等,”男人嗤笑一声,讽刺意味显而易见,“不,应该说,在你这儿,一棵草比人还尊贵呢。”
“那也得看看是什么草、什么人,”附湛直起腰,淡淡地回击,“这些小草还能光合作用、让室内清新,有些人只会浪费空气。”
男人面色发青,拳头也捏紧,“附主编的这张嘴真是灿若莲花,若是上了法庭,也许还能省一笔律师的费用了。”
附湛立刻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只是两个人的博弈,看上去倒是他本人始终略胜一筹,“人生老病死,非我能调控,既然出生了,就要坦然面对死亡;有些事只要做过了,我便不怕承担后果。”
“你倒是洒脱。”男人阴郁地评价,“难道你就没有失控的时候?当你你要承担自己不愿承担的后果时,也许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我当然并非时时洒脱,事事妥协。”附湛终于转过了身,面对着他,“有些事情我不该做,但未必我不想做;我不想做,又未必我可以不做;人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也许你此刻的妥协能换来你日后的洒脱,难道不是一桩美事?”
“你若是去做传销,一定能在里面出人头地。”男人不冷不热的说。
附湛并不在意,他今天心情不错,有足够的耐心和对面的人进行一方辩论,“你现在生气,不过是因为三个原因:一,你想做但不敢做的事,你终于做了,却没有得到期许的回报;二,你不仅没有得到期望的回报,而且还可能要赔上你现在拥有的东西;三,你很清楚你现在泥沼深陷、再难脱身,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一个人下水。我说的对吗,蔡进?”
居然,全中。
蔡进的脸上五彩斑斓,宛若一个调色盘。
当附湛找上他的时候,蔡进很难描述自己是什么心情。有愤怒,不仅没有公平竞争,而且居然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犹豫,方宁介抱着邬行言一条腿过的顺风顺水、他有多少真本事?有无奈,为什么找的不是别人,偏偏是自己……
更多的,是心动。
不仅是百万级别的影视版权,那个人承诺了,还有更多!其中的所得,足够让他成为网文界能翻云覆雨的人物。在很多时候,网文作者不仅是靠自己的实力,还靠炒,谁炒的更热,得到的就能更香。
蔡进的愿望很小,他没有什么进驻娱乐圈的野心,他不过是想在自己的圈子里扎紧树根,成为一颗伟岸的巨松。
所以他心动了。
附湛微微一笑,“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你还害怕什么?反正有‘那位’给我们撑腰,难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样子吗?在你们的圈子万人追捧、你的文在网页各大自然榜上霸榜,每天都有人打赏无数,读者们争先恐后写长评……你不喜欢现在的你吗?”
他看着蔡进略显惊讶和警惕的模样,嗤笑一声,“别那么敏感,我在找合作对象之前也得好好调查一下。”
“你最好能够确保不会出事,”蔡进声音低了不少,气势上也减了几分,“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落下这句‘狠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附湛只用鼻子轻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还会怕吗?”
他捧起那小小的一盆多肉,轻轻地哼起了新发行的《荣华》片头曲。
“去哪处江山寻深浅,倒不如,坐窗前,为你描眉贴花钿……”
“一骑红尘快意趁年少,折柳问侬知花俏……”
歌曲渐渐淡去,电视屏幕现出两个金色的特效毛笔字:荣华。
方宁介抱着一大袋原味的乐事吃的不亦乐乎,但是他身边的邬行言倒是面有无奈。
“你看这玩意干什么?”他嘟囔着说,“还不如去看最强大脑……”
方宁介不满地啧了一声,一巴掌轻轻地拍了过去,“这是咱们这么多年来的第二次合作,多有意义!”
“……”
电视中,女子的凄厉惨叫几乎要刺破天空,当余音散去时,一声婴儿的啼哭便响了起来,宛若新浪赶在旧浪后。
“话说我们第一次拍的那个不知道网上还有没有,”方宁介忽然回想起来,随口问,“你的那一份呢?”
邬行言微微一愣,撇开头不语。
这幅样子倒是让方宁介不依不饶起来,“你不会是给丢了吧?我去,嘴上说喜欢我,我给你的东西你也随便乱扔啊。”
他这句话本来的意思只是打趣,毕竟都十年了,要人家精心保存着未免太苛刻。
但是邬行言却当了真,低声道:“我没有乱扔……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