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领着男孩进来了,小男孩一副很怕生的样子。
紧紧的抓着女人身上的料子,躲在她身后,不敢轻易见人。
可是他看起来又很饿,笼屉里的剩饭剩端上桌子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冒光了。可是又没胆子吃,不断的咽口水。
我看着有些不忍心,把筷子递到他手里说道:“小弟弟,你先吃吧。”
“可是妈妈说过,要大人动筷子小朋友才能动筷子。”他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了畏惧,似乎从小家教就很严格。
这个规矩奶奶也跟我说过,若是饭桌上的长者还未动筷,小辈是不可以动筷吃东西的。姚娟教育孩子的方式,跟奶奶教导我的方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孩子一直等刘大爷动筷子了以后,才怯生生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跟着动筷子。而且有一盘鸡腿刘大爷一直没有动筷,小男孩也不敢动筷子。
就是眼巴巴的看着,饥渴的小眼神好不可怜。
我拿了一双干净筷子顺势给刘大爷夹了一块鸡腿,说道:“大爷,你辛苦了一天,应该多吃点。”
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给刘大爷夹菜,这干巴老头都愣住了。
又看到男孩可怜巴巴的眼神,立刻就懂了我的用意,从盘子里又夹了一根鸡腿给男孩,“瑜瑜真乖,爷爷一根鸡腿,瑜瑜一根鸡腿,好不好?”
“好。”男孩乖巧的说着。
这一顿饭姚娟和男孩都没吃多少,饭量少的可怜,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们到了陌生人家里拘谨。
然后,这个男孩就开始流鼻血。
苍白的面容愈发的憔悴,脸上疲倦无比,就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姚娟却习以为常,给那孩子喂药以后,就哄着他睡着了。
又问我卧室在哪儿,把孩子放进了卧室的床上,那孩子感觉天生的就比较敏感。在睡梦中的时候,眉头一直紧蹙着。
胳膊出于反射神经的自卫功能,一抽一抽的,就好像在睡梦中也极度不安。
那个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候,据说只有人脑误以为人体死亡了,才会发出一种警醒的信号,让人导致这样的抽搐。
我小心翼翼的关上卧室的门,问姚娟:“他……他怎么了?”
“白血病,也就是医学上说的血癌。”姚娟的目光轻轻的看着我,毫不掩饰的就将孩子的病情告诉了我。
我其实对白血病并不了解,当时只知道癌症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却不知道这样的病人若是有亲人的骨髓捐赠,是有很大希望程度治愈的,姚娟当时来找我估计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否则一个抛弃了我十七年的女人,怎么会突然造访呢?
我怔了怔,“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他马上就要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所以我就带他来看看你。”姚娟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忧郁,又跟我说道,“瑶瑶,我明天想上山祭拜一下你奶奶。”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的性子是极度软弱可欺的。
可是这一刻我都甚至都不经大脑的,直接对她脱口而出:“不行。”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让人无法呼吸了。
我偷眼看了一眼一旁的上祁,他面色阴沉的俯瞰这个脆弱的女人,脸上没有多余的感情。看到我到依赖的目光,才站到我的身后。
修长的猿臂从脖颈处轻轻的搂住我,同样是一语不发,却给了我极大的力量。
“就让我见一面吧,我不会多呆的,在她的坟前上一炷香。我……我就走……”姚娟的头发乱乱的,慌乱之中,不断把落在面前的发丝往耳朵后面撩。
看起来凄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同情她。
可是我的心肠却要比想象中更硬,低声的说道:“奶奶不想见你。”
简短的几个字却成为最伤人的利刃,她浑身一颤,愣住了好几秒,忽然说道:“不是兰婆不想见我,是你不想见我吧?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我没有母亲。”我日思夜想的都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可当她携幼弟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
我是拒绝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痛。
她当年抛弃了我,还要我接受她,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况且那个小小的很乖的幼弟,还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他多半是姚娟和另外一个男人生的。
我对于这个弟弟,内心除了关爱之外,页游抵触的情绪在的。
“莫瑶,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妈妈说话!!”刘大爷有些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插了一句,他面色凝重而又阴沉。
我对刘大爷是有几分忌惮的,可是禁不住的固执:“我没有妈妈,姚娟只是家里来的客人,不是吗?”
“你……你何必如此偏激呢?其实她当年离开莫家,是有苦衷的。”刘大爷浓浓的八字眉紧紧的蹙在一起,眼底藏了深深的无奈在里面。
苦衷?!!
那是什么样的苦衷,让这个女人把我扔了。
还不是奶奶进了监狱,爸爸和爷爷都不在了,她嫌弃我是拖油瓶才把我扔了。
可是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更不能违背孝道的在奶奶的灵堂前和这个女人撕破脸,我更舍不得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说出太难听的话。
冷漠可能只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沉默着不说话,那个女人看起来性子柔弱而又温婉,也很好说话,急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刘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