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延此计一出,董承面色大变,一下子站起身来,向前两步,手握长剑,目光凌厉的看着立延,厉声道:“汝此计何意?乃为张辽之奸细乎?”
立延神情自若的道:“吾是为将军谋耳,若不见信,可斩吾头!”
董承面色铁青,目光森然:“若推张辽为相国、大司马,岂非置吾与陛下于死地!”
“不然,不然。”
立延摇着扇子:“将军不见将军不见董卓、李傕之亡乎?今汉室人心未失,天下怜悯幼主,又有董卓、李傕废立擅权在前,当此之时,若推张辽位极人臣,则天下必视之为董卓、李傕之流,朝臣仇之,内外离心,内如曹操、鲍信等人岂能附之?外如袁绍、刘表等诸侯岂能坐视?其时将军向陛下取一诏书,则可号令内外,举天下之兵,行王司徒诛贼之举,张辽一死,将军自可为大将军,内有贵人为凭,外有兵马在握,平定天下,兴复汉室,功盖万世也!”
董承初时还是脸色铁青,但随着立延说下去,他的神情渐渐由怒转喜,越来越兴奋,待立延说罢,他已是躬身一礼:“先生之谋,万古之人所不及也,董承愚鲁,误解先生之谋,还请先生恕罪。”
立延摆摆手:“吾非为将军谋耳,吾敬将军汉室忠臣,特为汉室谋耳。”
“吾得先生,何愁汉室不兴!”董承大笑:“如此便依先生之计,助推张辽为大司马,如李傕之职,必得陛下厌恶,可行?”
“可。”立延低头,眼里隐隐闪过一丝鄙夷之色,旋即又抱拳道:“助推张辽为大司马,此为明升也,吾还有一计,是为暗削也,明升暗削,相辅相成,则张辽败亡不远也。”
董承又喜道:“愿闻先生暗削妙计。”
立延嘿然道:“司隶校尉、虎贲中郎将,此等重职,将军不可谋,但可举荐曹操、刘备、段煨诸侯为之,若张辽许之,则其权可削也,而诸侯必感激将军!若张辽不许,则诸侯必然离心,而亦感激将军举荐之德也。退而为之,亦可举荐刘虞、杨彪之党为之,彼等中立,与将军无害,其势涨,则张辽势弱,岂不妙哉?”
“妙计!妙计!先生真妙计也!”董承不由连连抚掌大笑。
立延也笑得眯起了眼睛。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稚嫩而从雒阳骠骑将军府的书堂中传来。
书堂之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七八岁,一手捧书,一手执笔,剑眉飞扬,雄姿英发,正是张辽。
女的云鬓稍拢,玉簪斜插,青丝垂肩,眉如远山,明眸皓齿,容色皎洁如月,自生一股恬淡优雅的气质,却是蔡琰,她正优雅的给张辽烹茶。
下面两个束发少年正读书习字,一个面色微黑,身形壮实,略显粗犷,是张辽的弟子郭淮,另一个相貌儒雅,身形修长,极是英俊,却是张辽的另一个弟子诸葛亮。
除了诸葛亮与郭淮,堂中还有三个孩子在摇头晃脑放声读书,稍大的孩子大约六岁,皮肤雪白,如同傅粉,他是何晏,张辽的假子,另外两个四岁的孩子就是张辽的儿子张启和张祯了,两个小家伙和张辽眉目颇像,有着张辽的英气,又继承了他们母亲唐婉和蔡琰的秀美,相貌也不差于何晏,虽然才四岁,但三字经已经背的很熟了。
张辽放纵孩子玩耍,但也严格要求他们读书,也不是他望子成龙,而是以他目前的地位而言,若是儿子将来平庸没能力,那后果将是极为可怕的,很可能就是整个家族的灭顶之灾。
好在无论是何晏还是张启、张祯都很聪慧,除了张辽自己,他的弟子诸葛亮、郭淮以及常来府中的徐庶、诸葛瑾也都常来教导,而且他们的母亲唐婉和蔡琰都不是一般女子,嫡母唐婉对何晏和两个儿子要求都很严格,教导他们明理知事,三个小家伙对温柔的唐婉都很敬畏,而蔡琰这个大才女自然是教导读书识字,省却张辽很多功夫。
大约日上三停了下来,看到下面几个小子期盼的眼神,张辽站起身来,一挥手:“习武去!”
乱世之中,文武并重才是王道,于治国如此,于修身亦如此。几个小子年龄还小,筋骨还未长成,张辽自然不会让他们有高强度的习武,但诸葛亮、郭淮两个弟子就不一样了,张辽对他们的习武要求也很严。
郭淮自不必说,出身并州,本就习武,但诸葛亮却不行,历史上诸葛亮被比他年长的司马懿熬死,固然是忧思过度、积劳成疾,但身体素质本身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所以张辽收了诸葛亮为弟子后,不但教他习文,也教他习武,他期待着一个文武并重的诸葛亮日后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诸葛亮聪慧非常,读书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但在习武上却没什么天赋了,不过在张辽的严格要求下,他也不敢懈怠。
到了武场,张辽教郭淮和诸葛亮,张启、张祯、何咸几个小子则在一旁有模有样的跟着比划,口中还有腔有调的吆喝着,颇是有趣。
一套气势凌厉的枪法使完,张辽正在给诸葛亮和郭淮讲解,史阿匆匆而来。
张辽停下讲解,史阿掌管暗影情报,他此来必然是有消息要汇报。
“主公。”史阿神色微显凝重:“董承这几日暗中联络不少朝臣,动作颇大,恐有谋划。”
边上听到这个消息的诸葛亮和郭淮也神色凝重起来,凝眉思索,又看向张辽。
“唔?这个狗小子又在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