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那个男人回身朝来时的路走回去,就在他一回身功夫,一束月光照在他脸上,傅书言惊楞住,是她大伯父傅祥。

傅书言藏在花树后,屏住呼吸,看她大伯父步履迟缓,一步步朝南走去,中间没有停顿,始终没回头,直到身影消失在小径深处,淹没在暗黑的夜里,傅书言才轻轻吁了口气,她担心她大伯会犹豫,最终抵御不住诱惑,返回来。

傅书言一直看着花园小径的尽头出神,大老爷傅祥跟兄弟几个性格反差很大,她大伯跟她父亲同父同母,样貌相像,不同的是,大伯父傅祥平常鲜有笑容,总是很冷漠,大概因为腿疾,造成心理阴影,心底自卑,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残疾,她大伯父是傅府嫡长子,庆国公袭爵轮不到她父亲头上,这也是她大伯母心有不甘之处。

檀香小声道;“姑娘,回不回去?”打断她思路。

傅书言道;“再等一会。”她确定乔氏今晚约了人,等的人不是她大伯父,那个人难道是她父亲?

乔氏站了一会,从亭子里走出来,朝前厅的方向望,傅书言更加确定乔氏私会男人,天黑到花园里,定是苟且之事。

傅书言提裙从花树后走了出来,暗地里走出两个人,乔氏唬了一跳,借着月色看清楚是七姑娘,面部表情瞬间僵住。

“表姑母不在花厅吃酒,怎么一个人到花园里来了,身边没有丫鬟跟着,是等人吗?”傅书言凉凉的语气,最后一句语调微微上扬。

乔氏心里咯噔一下,尴尬地抽动一下唇角,勉强遮掩道;“我酒喝多了,头晕,出来凉快凉快。”

“表姑母要在园子里凉快,言儿陪你。”傅书言勾唇一笑。

乔氏顿觉慌乱,急忙道;“表姑母呆一会就回去了,七姑娘去玩吧!

“表姑母,花园里无人,冷冷清清的,黑灯瞎火的,万一府里的爷们喝多了,撞见,吓到表姑母,言儿不放心,还是留下赔表姑母,老太太和我母亲要是知道言儿留表姑母一个人在园子里,要怪罪言儿。”

傅书言左一句老太太,右一句母亲,几乎点明了傅府的爷们要来,乔氏暗自心惊,难道这个七姑娘已经猜到,不由心慌,“表姑母酒劲已经消了,回房歇息,言儿你去吧!”

“送表姑母。”傅书言看着乔氏往老太太上房方向走去,一会儿,消失在一片树影中,傅书言朝地啐了一口,暗骂,不知廉耻,你若安分守己在傅府住,傅府家大业大,不过多一副碗筷,没人跟你过不去,容不下你,可你母女二人狼子野心,一对害人的狐狸精,别说我傅书言留不得你们。

傅书言回身,提步往前厅方向走,檀香疑惑,“姑娘去哪里?姑娘不回房换衣裳吗?”

傅书言顾不上裙子湿了,她急需要确定一件事,傅书言迈开小腿,边走边道;“去前厅。”

檀香不明所以,只得跟上姑娘。

果然,傅书言刚出了花园月洞门,看见一个人脚步匆匆朝她这个方向走来,走到近前,傅书言叫了一声,“父亲。”

傅鸿才猛然收住脚步,他走得急,不妨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人,失口叫了声,“言儿,怎么是你?”

傅书言腹诽,不是我,你以为是谁?恭恭敬敬地道;“父亲不用陪客人,要去花园里吗?”

傅鸿讪讪的,干咳了一声,“为父头晕,屋里气闷,出来随便走走。”

说罢,迈步往园子里走,傅书言看她父亲心情急迫,鄙夷,在他身后不紧不慢说了句,“今晚大家都喝多了,大伯父和乔表姑母喝多了,父亲这会也喝多了。”

傅鸿突然站住,回过头,“言儿,你说什么?”

“我说大伯父和乔姑母喝多了,正在花园里凉快。”傅书言故作天真神情。

“你大伯父和乔表姑母,你看见了?”傅鸿微微惊诧,显然没想到,又有些狐疑。

“言儿看见大伯父和乔表姑母在水边亭子哪里。”傅书言故意把大伯父和乔氏连在一块说,就是为了引起他父亲的怀疑,其实在人们眼里,她还是个孩子,她说出的话,没人会怀疑是假的,何况她说的是真话,大老爷傅祥确实去过池塘边亭子附近,只是和乔氏两个人没有单独在一起,不算说谎。

果然,傅鸿被她成功引入岔道,沉脸道:“言儿此话当真?”

“父亲问问大伯父和乔表姑母,便知言儿没有说谎。”傅书言一本正经歪着头,前厅廊下点着数十盏风灯,一串串大红灯笼高挑,亮如白昼,傅书言大眼睛清澈纯净,傅鸿目光微闪,心里信了七八分。

傅鸿阴脸,“言儿,你去花园里做什么?”

“女儿的裙子撒上酒水,回房换一条裙子,一路走到花园里,风一吹干了,折回来,听前厅热闹,女儿想偷偷瞧瞧。”

傅书言的话听不出破绽,傅鸿严厉朝丫鬟看一眼,“此事不许说出去。”

檀香忙道:“奴婢知道,老爷。”

傅鸿不再说什么,掉头往回走,走回前厅接着吃酒,傅鸿连着喝了几盅闷酒,乔氏一颦一笑,脉脉含情,仿佛活生生就在眼前,难道都是虚情假意?或是自己自作多情,错会了意?傅鸿苦恼万分。

傅鸿越喝心情越烦躁,起身指着去净手,出来,稍事犹豫,举步往后面花园走去,穿过月洞门,疾步往水边亭子所在走去,不一时,来到亭子里,亭子里空无一人,不由胡思乱想,难道乔氏跟大哥去了别处,偌大的园子,躲在什么地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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