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昏暗的房间里,樱满集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脸色如死了般的苍白,呆愣楞地望着地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四肢极其疲倦,头昏昏沉沉地,就好像患了重感冒一样。
被抓来这里多久了呢?
一天?两天?不知道啊......
理智告诉樱满集,他来这里后并没过多久。
可被关在这四壁徒然的囚房里,让他感觉无比孤独,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种折磨,时间也像被硬生生拉长了似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明明我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被抓来这里了?恐怖分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啊!
低声诉说着,樱满集的脸沮丧得就像条败狗,他咬着嘴唇抱住膝盖,慢慢地把脸埋了进去。
直到现在,他还忍不住幻想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梦境,睡一觉醒来就会消失,重新回到熟悉的房间里。
可一遍遍的自我催眠,换来的只是冷漠的现实,以及一成不变的冰冷墙壁,残酷得让他无法再逃避,哪怕他打从心底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樱满集捏紧了拳头。
一切的起源,毫无疑问就是那封邮件。
如果没有它,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六本木,又怎么可能会遇见恙神涯他们!
他之所以会被认为跟恐怖分子有关,并被抓来这里,或许正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吧?
现在仔细想想,这一切都不寻常。
那天晚上从六本木回到家以后,他询问过谷寻,想弄清楚那封邮件究竟是不是他发的,而谷寻很自然地否认了。
可回想一下,当时谷寻的语气相当奇怪,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难不成那封邮件真的是他发的?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的确,他跟谷寻的关系算不上多好,可也没糟糕会让谷寻记恨自己的程度,至少绝不至于会让他怨恨自己到必须要这样整他不可。
还是说他其实在不知觉间就得罪了谷寻?
又或者根本就不关谷寻的事情,是其他人想诬陷自己?
“想不明白啊......”
樱满集感觉眼泪又流了下来。他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了,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冥冥中就好像有人在针对他似的。
“我会怎么样呢?”
他听说过,现在这个时代里恐怖分子是没有人权的,一旦抓到就会被拷问,直到把情报全部供出来,再被处以绞刑。
整个过程可谓是恐怖之极。
而他现在就被认定是恙神涯的同伙,换言之,也就是所谓的恐怖分子,那接下来的盘问,又会变成怎样惨烈的场面呢?
拷问这个词印在脑海里怎么也甩不掉,只要一想到自己会被怎样处置,身体就会止不住地颤抖,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不敢去想象。
“哔——”
一声电子音忽然想起,接着便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樱满集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就好像之前一直看不见的恐惧,忽然就有了实体,紧抓着他的肩膀不断摇晃似的。
一个军人模样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手持警棍大喝道:“and-up!”
樱满集被吓了一大跳,脑子浑浑噩噩地,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愣愣地抬头看他。
见集仍旧坐在原地,那个男人脸上露出憎恶的神色,嘴里骂着一连串的脏话,手中警棍重重地砸在了集的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
樱满集顿时惨叫起来,腿就像断掉了似的。
紧接着他就被拎了起来,双脚悬在半空,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感觉到脸上一阵剧烈痛楚,仿佛在燃烧。
他的脑子一瞬间就空了。
这个男人的力气很大,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抽打着他的脸颊,膝盖重重地踹向腹部,毫无留情,一边打还一边叱骂着。
“军官,你在做什么?”
忽然,一个流利的日语从门外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里积满了泪水,集勉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重叠,就好像透过水族箱在看这个世界似的,只见殴打他的军人像木头一般杵在原地,脸色僵硬地一动不动。
一个身穿白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紫发凌乱地垂落着,左眼下方有一条酷似泪痕的红纹,额头中央还印着一枚紫色菱块。
“我才一会没注意看,你就用了暴力了啊.....军官,我不是说了吗?他只是嫌疑犯而已,还没有被确认是恐怖分子呢。所以不能用暴力。”
嘘界噙着虚假的笑容,慢慢走过来站在那个军人面前,伸出手替他整理着有些乱了的衣领。
见军人一脸茫然,嘘界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无奈的表情,“哈?原来你听不懂日语啊?那我不是白说这么多了么?”
谁知在么字脱口的一瞬,他脸上明明还留有笑容,可拳头却已经挥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砸在那个军人的脸上,鲜血飚溅,转身一脚把他踹出了门口。
嘘界阴沉着脸,走过去用英语劈头盖脸地大骂出声,不一会儿,那个军官满脸仓惶,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就逃跑了,看上去狼狈极了。
嘘界冷哼了一声,旋即才慢慢地转身看向了樱满集,“接下来——”他挥舞着刚才用来打人的那只手,一边走了过来。
回想起方才脸部的剧烈痛楚,樱满集条件反射般地颤抖起来,连连倒退几步跌坐在地,嘘界愣了好一会儿,他苦笑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