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心中明白,对方这路剑法变化万千,倘若一味防守只能越来越被动。当下发声长啸,右扇左袖同时扇出一阵劲风,向郭破虏扑面袭来。
郭破虏初时只是躲开对方透骨扇和大风袖,对劲风不以为意,但激斗越酣,渐渐觉得口鼻之中全是劲风,呼吸渐渐不畅。此时郭破虏恰好使到落英剑第九式“流花纷飞”,当下身随剑走,双足一展,竟然从霍都身畔穿过,霍都于他擦身而过时,反肘打出,但此时他内力都聚集在大风袖和透骨扇上,肘上无力竟然没能打中郭破虏。
霍都大风袖上劲风凌厉,丐帮众人不自觉的后退,此时交战二人五丈之内莫说旁人,便是尘土落叶也都被霍都袖上的内力吹得漫天纷飞。郭破虏于漫天落叶之中穿插往来,紫锋剑上溢彩流光,仿佛连霍都袖上的劲风也能斩断。
这桃花落英剑本是黄药师青年纵横江湖时所创。昔年黄药师曾言道:种种武学成法定理皆为世间俗子所设,我辈超然于外,岂受拘泥。我黄老邪所创这套剑法如诗画,如琴音,如川流,如心念,使剑者有几分灵气悟性,便有几分剑法,更如桃花岛上十里桃林,傲然世外,皎然而不群。
郭破虏剑法展开,肠断春江,万枝丹彩,乱红如雨,残红三千。每一招剑法都暗喻一句“桃花诗”,辗转腾挪中合着诗情画意,当年杨过在绝情谷中和公孙止一战,喻诗意于剑法变化之中,公孙止不识难以招架,后来多亏金轮国师指点才能勉强抵挡,今日郭破虏所使虽然是自己外公所创,但他诗书上的学问是邱雪儿所授,自幼学的颇为用心。霍都蛮夷之辈,少读汉家诗书,学问见识如何及他,膛目看去,全然不知其意。在群丐呼喝声中,被郭破虏杀得一步步踉跄后退。
正在危急之中,霍都恍惚中飞袖缠住郭破虏剑腰,于千钧一发之际化解了郭破虏势在必中的一剑。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心道,同样一套落英剑法。郭芙使来凌厉,郭襄使来清俊,郭破虏小贼使来确是如此变化万千。中原贼子们几十年来标榜东邪黄药师老贼学究天人,无所不能,看来此言确有几分可信。又想,我叛师破门,只想忘掉金轮传我的武功,自成一派。可危急之中几次全凭他传我的“大风袖”武功才能保得性命。重阳宫中我弃他与达尔巴而逃,国师素来决绝,我便凫面自缚,他也绝不会许我重归门墙。罢了罢了,霍都今日拼得和郭破虏小贼同归于尽,不求重振家门,但只求报答师恩。
念及此事,霍都心中已经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眼见郭破虏一剑“柳絮随风”飘然刺来,他更不辨剑势去向,纵身跃起,紫锋剑穿身而过,霍都全力抓住郭破虏握剑的右手,抬头狞笑道:“你好,郭家的小崽子,这便陪小王一起去吧。”话声未落,全身内力自双臂散出,“大风袖”最后的绝招施展出来,霍都双臂衣衫被他自己内力震碎,化作千万片布片,便如被赋予生命的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着向郭破虏脸上扑去。
眼见变故忽起,围观的群丐都大出意料之外,不禁齐声惊呼。完颜萍、郭襄见机更在群丐之前,双足一蹬“登萍渡水”“灵鳌步”轻功同时发出,两女心意相通,都只想抢在千钧一发之前救出郭破虏。便在此时,二女眼前忽然红光闪烁,完颜萍见机得快,扣住郭襄右手手腕退开。只见一线火光从郭破虏口中喷出,把霍都散尽全身“瑜伽秘传”内功赋予生命的“布蝶”烧的一只不剩。
完颜萍看得莫名所以,郭襄惊喜之下指着硝烟散去后郭破虏手中的火折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完颜萍看后也是莞尔一笑,原来郭破虏手中此时正拿着一个烧的半红的火折子。这种街头艺人表演“吐火”时用的火折子原是以白(红)薯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晒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和多种香料而制成的。使用时用嘴吹,或者快速甩,它会与氧充分接触而后就起因剧烈反应而燃烧。郭破虏知道霍都大风袖武功厉害,事先从街头艺人处学会这个“吹火”的窍门,一直到了最后终于派上了用处。
郭襄看到郭破虏平安无恙,心中安慰,开心的笑了几声,想起王剑民无辜惨死,不由得又感凄然。她不愿看霍都临死时的惨状别过头走开。
郭破虏向霍都看去,只见他已经内力耗尽,斜倚在青石桥桥栏上,晕死过去,两臂上没有衣袖,裸出了两条光溜溜的膀子。左手却依然抓住自己右手,郭破虏轻轻一挣没能挣脱,当下使了一招“笑语解颐”把手从霍都掌握中挣脱。就在此时耳边响起水流般的系统音,“叮咚,由于你使用的武功“分筋错骨手”的“偷窃”特效的发动,你获得了霍都的道具少林派拳谱“袖里乾坤”,郭破虏手中忽然凭空多了一本薄薄的武功册子。他此时只想查看霍都的生死,当下看也不看随手放入自己怀里。
忽然听到圈外喧哗之声,片刻后一个高高瘦瘦的藏僧手持一把黄金杵杀了进来。郭破虏看那藏僧依稀相识,那藏僧看他并无动手的打算,也是一愣,忽然看到他前面的霍都。大声问道:“他————,他可还活着?”郭破虏茫然摇了摇头,道:“不知。”那藏僧更不答话抢过霍都的“尸身”转头就走,郭破虏赫然醒来,快步绕道藏僧身前说道:“紫锋剑还我。”他看霍都最后败得凄惨,以无意置他于死地。只想取回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