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已经臭了。”七尾扯着自己油乎乎的头发,她已经一周没有洗头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要洗头,洗头,洗头!”
她无法想象自己要顶着这油头跟顾靖衍接吻腻歪,就算顾靖衍不嫌弃,她自己也嫌弃啊。
“想发炎是不是?”顾靖衍堵在卫生间门口,把准备冲进去洗头的七尾夹在腋下拖回客厅。
“不想。”七尾摇头,她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注意点不碰到洗发水的话应该是没事的,她如是想。
然而看着顾靖衍绷着的脸,七尾不敢那么说,扯了扯他的袖子,硬挤出了一汪泪光。“阿衍~”
顾靖衍最吃不消她这样,带着浓浓的鼻音,又像撒娇又像委屈地叫他“阿衍”,总想打破自己所有原则,什么都顺着她。
毫无预兆的,顾靖衍将七尾拦腰抱起,吓得七尾尖叫着攀上了他的脖子不敢撒手。“啊啊啊~干嘛呀?”
“洗头。”顾靖衍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尖叫。
他把她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手指间夹着洗发水的细颈,粉色的毛巾搭在腕间。
“躺好。”顾靖衍拍拍沙发,把毛巾垫在七尾的衣领中。
七尾乖乖地躺下,一双灵动的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顾靖衍。“真的要给我洗头么?”
她眉眼间含笑,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隐隐的兴奋。
“嗯。”顾靖衍捧起一抔温水,轻轻地撒在她的发丝间,将乌黑的头发打湿。
乳白的洗发水在他掌心慢慢地搓开,涂抹在她的头发上,整个室内好像都充斥着樱花的香味。
顾靖衍的手法很生疏,尽管已经把动作放得很轻了,还是勾到了七尾的头发。“疼么?”
“不疼。”
骗人,七尾刚刚皱起的眉头没有躲过顾靖衍的眼睛。
他手下的动作更加的轻柔,避开七尾受伤的前额,那一块红褐色的痂块触目惊心,他垂下眼不去看,心头却是像被钝击一样疼。
“我不疼,真的。”七尾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在避让什么,下意识地触碰了下自己的伤口。
其实,还是很疼的。
“我疼。”顾靖衍小心翼翼地帮她把发间的泡沫冲掉,蹙着眉,“心疼。”
七尾抿着嘴笑,“亲一下就不疼啦。”
末了还朝他眨眨眼。
“别闹,水冷了等会头疼。”顾靖衍刮了下她的鼻子,起身去换盆干净的水。
没能得尝所愿的七尾鼓着两腮不说话,就由着顾靖衍给她清洗头发上的泡沫。
柔软的毛巾将湿答答的头发拢住,由上到下一遍一遍地按压着吸干残留的水。
“自己先扶好。”顾靖衍将她的长发裹进毛巾里,让七尾自己扶好毛巾,别散开来沾到伤口。
他自己将水盆和洗发水放回去,片刻,拎着小巧的吹风机出来,插在离七尾最近的插座上。
顾靖衍将毛巾小心翼翼地放开,另一只手挡在伤口前,不让湿发落在上面。
风筒里暖风呜呜地吹,七尾盘起腿正对着顾靖衍,相守着他的吹发服务。
顾靖衍的下巴很尖,不是那种削骨和垫假体的感觉,很自然很立体。
“还舍不得移开眼睛?”头发已经吹得差不多了,顾靖衍收了吹风机,捏了下七尾的鼻子。“好看啊?”
“不好看。”七尾不经意触及他滑动的喉结,咽了下口水。
“不好看?”顾靖衍大手压在她的发心,宽厚温暖。
他投过来的眼神太炙热,七尾心虚地撇开头,“嗯嗯。”
“小白眼狼。”顾靖衍伏下头衔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一口。
七尾本能地排斥狼这个字眼,她总怕回想起那段黑暗血腥的记忆,那段她失去清衍的记忆。
“怎么了?”顾靖衍明显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肩膀上,他紧握着七尾的双臂拉开距离,却对上一双红红的眼睛。
七尾咬着嘴唇小声抽噎,她明明很想克制住的,可看到顾靖衍就伪装不了。
“乖,不哭了。”顾靖衍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拇指指腹揩去了泪珠。
“嗯。”七尾轻哼着点头。
夜里,七尾又梦到了清衍就在她面前凭空消失,就算她耗费千年修为去极力保住他,还是无济于事。
她哭喊着从梦里醒来,枕间已经被泪水沾湿了,心头像被鞭笞一样,火辣辣地疼。
她抱着双膝,眼睛无神地看着墙面,无法入睡。
黑夜里,顾靖衍单手撑在窗台上,指间燃着的一根烟,已经烧到尽头了,大约是觉得有些烫手,便掐灭了弹到垃圾桶里。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离奇的场景,梦里的清衍和七尾陌生而熟悉,他竟有一种他就是清衍,而苏梨是七尾的错觉。
那种死别的痛苦,掐得他快要窒息。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迅速暗下去。
晋江狐狸酱v:原来有些痛,不管过多久都忘不掉……还是那场噩梦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没有人回复,就那么一条微博状态,孤零零地留在微博首页的顶端。
顾靖衍下意识地点了赞,并回复道。
gjy:乖,快睡觉[抱抱]
顾靖衍没说过他关注了七尾的微博,也没提过他的微博id,可七尾还是一眼就看出来gjy就是顾靖衍。
她拨了顾靖衍的手机号,果然下一秒就被接通了。
“阿衍~”她的声音哑哑的,一听就是哭过了。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