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定边越近,张信越觉得张义的脸阴沉的可怕。不止张信,张曦也明显感觉到了。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空气明显凉快了些。张信跟张曦并排躺在一个树荫下,“阿曦,我哥上次打仗回来也这样么?阴着个脸跟谁欠了他几吊钱一样......”
“不知道啊......”张曦枕着双手舒服的躺着,“我也是第一次跟子诚哥打仗.......”
“起来起来,该赶路了!”这时候看天色将暗,张义开始一个个赶人。
小树林里,一个个军士给****的身体套上衣服,一个个不情愿的爬起来给马喂些草料,然后赶着马车排成一队慢慢出发。
这时已经是七月了,天上的太阳辣的简直要晒死人。众人只能趁着早晚凉快的时候赶路,白天众人就找地方休息。每天不过行路二三个时辰,凉州到定边县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断。快马沿着驿道估计三四天的工夫就能到,可众人足足走了十天定边县的影子还没看到。
唐朝时候乡镇之间已经有四通八达的驿道连接了,可这时候驿道还是黄土铺就的,大车一走一片片黄土飞扬开来,让张信无比怀念以前的柏油路,其实现在这路况还算是好的呢,要是是碰见下雨天那黄土路才叫泥泞难行,走不了多远车轮就会陷到泥坑里,逼着你下来推车。但幸好现在虽然是夏天,还没进入雨季,众人才免去了泥泞之苦。
张信跟张曦爬到马车上,张信在车上的草垛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张曦则爬上车辕赶起了马车,打了个唿哨,一样马鞭赶车马车跟着大队慢慢往前走。
张信脸冲着后头,免得嘴里净吃前面扬起的黄土,然后摸出随身的障刀跟一张木牌,继续雕刻起来。其实张信的三国杀卡牌早就画齐了,可惜张信非得吹毛求疵,一定要刻的跟记忆中一模一样才行,否则就是“废牌”。但哪怕是是“废牌”,每一张都画的精美异常,说是艺术品都毫不夸张。张曦每次见张信吧那些稍有瑕疵的“废牌”随手乱扔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后来张信干脆只要是刻废了的牌就丢给张曦。久而久之,张信的“三国杀”才攒了不到一半,张曦哪里基本牌跟锦囊牌都快攒满两套了。
这不,张信刀尖轻划之下,一个慵懒的“甄姬”渐渐浮现在木牌上,张信端详了半响,却觉得“甄姬”的脸画的稍微有点圆润,不由叹口气,又花费了。然后轻轻的在牌的下面刻上“倾国”跟“洛神”两个技能,然后拍拍张曦的肩膀,反手将这张牌递过去。
“谢谢信哥~”张曦嘿嘿一笑。接过牌来,“啊......好漂亮......”张曦先是赞叹一下牌上的画面,然后低头看着底下的技能,“唔......感觉好厉害,有过牌技能,生存能力还强。”
这么多天来,张信早就把三国杀的规则教给了张曦,虽然还没实际玩过,可是天天耳渲目染下张曦已经能把三国杀说的头头是道了,要说现在谁最期待张信那一整套完美的三国杀卡牌,那一定就是张曦,对三国杀的期待上连张信都比不上他。
这时,定边县那土黄色的城墙出现在众人眼前。“哦,终于到了!”张曦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看到熟悉的城墙,张曦不由第一个欢呼起来。
张义听见张曦的叫声,一个冷眼扫过去,直接一个冷眼扫过去,把张曦剩下欢呼全都憋了回去。本来众人还想跟着张曦欢呼雀跃一下,结果看着张义这个表情,也不由心下惴惴,不敢多言。
众人沉默的排成一排,从南门进了定边县,直接进了定边县的军营。
虽然天色已经擦黑了,但定边县的县丞还在营里等着,见众人回来,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张信离得远,也听不清那县丞跟张义说了什么,只是随后张义就把张信跟张曦带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张信推门进去,房间倒是不小,但是一条大通铺占了大半个屋子,其余的地方也只够下脚的。
这时候张义扔了两床铺盖进来,“赶紧休息,没你们的事了。”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张信跟张曦相视片刻,各自耸耸肩,找了地方铺上被子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张义就把他俩叫起来。张信从张义眼睛里的血丝中猜测他可能一宿没睡。这时候外面长长的车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马车。
“走吧。”张义把张信扶上车,然后自己跟张信并肩坐在一起。前头的张曦早已爬上车辕,一样马鞭打了个唿哨,三个人就孤零零的上路了。
张信早就知道,虽然大家都是定边县人,可都不是一个村出来的,张义跟那些军士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只谈得上是认识,战时大家听张义的指挥而已。而张义真正能用的得心应手的兄弟,全是张家村里出来的亲兵队,可惜......
从定边县出来以后,张义更显得沉默,三个人和一辆马车孤零零的走在土路上,相比起之前百十号人的情境总有种形单影只的疏离感。
也不知走了多久,张义突然喊道“停车!”
从早上到现在,一路上张义连一个字都没说过,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句,直吓得张曦一激灵,连忙“吁”了一声,把马车停下。
这时候三人正好走到一个小树林旁边,张信看看天色,正直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这时候张义已经把马从鞍鞯里卸下来,栓到一边的树上,然后从车上拿下自己的铺盖铺在一边的树荫里,对张信跟张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