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是真的么!”柳眉满脸期待的看着张信,张信笑了笑,“嗯,真的。”柳眉好像还有点不可置信,大眼睛忽扇忽扇的看着张曦,张曦兴许是没被这么漂亮的姑娘看过,顿时有点脸红,低着头躲开柳眉的目光,“嗯,信哥说的都是真的,咱们今晚就不必再住在这了。”
“喔......”柳眉拈着衣角在破烂的鸡毛店里转着圈,像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转着转着忽然一下扑倒在吕进士怀里,糯声道:“子文哥哥.......”
吕进士“嗯”了一声,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柳眉在吕进士怀里拱啊拱啊的也没注意,张曦一样粗心惯了,张信觉得可能是进士伤还没好利落,也没往心里去,拍拍手道:“行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大家收拾一下东西,我去跟掌柜的说一声。”
暂且不说三人收拾东西,客栈掌柜的听说张信要走,还很是遗憾了一番,毕竟这么好用的免费劳力可不多见。想想毕竟张信给客栈挑了多半个月的水,省了自己好多事,掌柜的想了想从柜台里包了十文钱,“钱虽然不多,但毕竟是点心意。要是伙计当的不舒心,想要回来随时欢迎。”
张信满面笑容的把钱接过来道了声谢,回到鸡毛店的时候三人早已收拾停当——想想也是,四个穷光蛋有什么好收拾的。
四人出了“鸡毛店”,柳眉肩上背了个小布包,张信跟张曦用门板把吕进士挑着,出来以后张信特地回头看看,两辈子混的这么惨,张信觉得以后自己想忘了这地方都难.......
四人到“福瑞祥”的时候估摸着也就申时左右(下午三四点),正巧碰见在门口的陈东。陈东一见张信很是高兴,居然主动上来表现亲和道:“阿信阿曦,这位.......哦......是了是了,这就是你们说过的同村哥哥吧。”
若单单从外貌来看,吕进士的卖相可好过张信兄弟太多了。相比张信两人乱蓬蓬的头发,唏嘘的胡茬,破破烂烂的衣衫,吕进士白白净净的还留着三缕短须,头发输得整整齐齐,一袭文士长衫虽然有些陈旧,还打着补丁,但也算干干净净,虽然半躺在门板上看着有些狼狈,但难掩一副饱学鸿儒的做派,让人好感油然而生。
陈东一见吕进士心下认定这可是有本事的人。这也难怪,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相比张信二人一副粗人做派,还是进士这种书生更能让人引起好感。陈东跟吕进士俩人摇头晃脑的用文言文聊了半天,听得张信云山雾罩,不过俩人却越聊越投机,最有陈东一拍大腿,高叫一声:“先生大才!”生怕自己怠慢了进士,连忙吩咐张信张曦把吕进士请到陈府偏房。
张信笑呵呵的应了声:“是。”张曦却面有愤懑。心想这么多天若不是自己跟信哥悉心照料,这油光水滑的进士早就饿死了!现在倒好,这家伙倒成了大爷,反倒我俩成了正儿八经的苦力!不过看张信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心下有火也没处发,闷头跟着张信把门板上的进士抬到了陈府偏厅。
进了偏厅,陈东挥手示意让张信而下下去。张曦心下更怒,却被张信一拉袖子,带着张曦唱了个喏,回“福瑞祥”收拾床铺去了。
俩光棍的床有啥好收拾的?铺盖往床上一扔算逑。不过进士好像跟陈东聊的投机,俩人无所事事的干脆瞎转悠,却碰见蹲在一楼角落里捧着个大海碗,一边抠脚一边吸溜面片汤的邋遢少年方玉。方玉见到张信兄弟倒是很热情,挥着筷子招呼道:“嗨......诶.......那谁.......那俩谁........”叫了半天,张信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呢,连忙过来刚拱拱手还没来得及说话,方玉就道:“那什么,刚刚有点急,我叫方玉,还没问两位叫啥名字?”
张信笑笑,介绍到:“我叫张信,这是我弟弟张曦。方兄,你这是吃........呃........午饭?”
“嗨,”方玉用筷子搅了搅,挑起一大块面片吸溜道:“我最近悟出了一个道理,睡觉就是吃饭,只要睡得多,一天一顿饭足矣!若大唐人人都向我这样,岂不是人人只需一顿饭,一年下来岂不是能节省几万斤粮食!”说罢洋洋自得的晃晃脑袋,斜着眼看着张信,就差在脸上写着“快来崇拜我啊!”张信顿时觉得好荒谬啊........可是自己想了半天却觉得居然越想越觉得还真特么有道理,不由憋闷道:“这.......方兄.......高见........”
方玉哈哈一乐,用筷子敲了下碗边,“张信兄弟,张曦兄弟,我听城里的大和尚说过人和人是讲缘分的,兄弟我一见贤.....贤......贤侄?哦不......是昆......恩恩......贤昆虫!对!贤昆虫就觉得有缘!,来,为庆贺我们有缘干了这碗面片汤!”说罢也不看张信反应,一仰脖子“嗵嗵嗵嗵”一大海碗面片汤倒进了嘴里,砸吧砸吧嘴觉得不过瘾,还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碗底,然后把碗底亮出来示意:“干了!干了!”
张信只觉得风中凌乱,心下叫道:“是昆仲.......昆仲.......昆虫是什么鬼?”不过虽然被整的有点哭笑不得,但稍微多聊了一会,张信却发现这方玉倒是个妙人。说来着方玉也算是个皮二代,听他说他老爹就是个高手皮匠,算是跟着陈东他老爹的元老,可惜正当壮年的时候跟陈东的老爹一起死在了北边,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天幸还有大舅子老陈照拂这给安插进来当个伙计,只可惜他爹的手艺半分都没传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