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这才跪在地上直起腰,却不敢抬头,低声说道,“昨日小的在城西大街上遇到席翠他们一家子,想到这段时间咱们小姐因为那个席翠没少生气,不由上了点心,看着他们进了一家客栈才离开。回府本来是要告诉爷这个消息的,可是爷当时没在,小的只好在爷的院子里等。一大早小姐过来,小的不小心说漏了嘴,小姐就命小的去将那家人绑来,小的这才……这才……”
劳克勤知道他说的话里面有真有假,可是本意却是为了讨好主子,也觉得没什么,好在现在还没酿成大祸,只要将人放了便没什么大事。“人现在关在哪里?赶紧带出来!”
“是……”小厮赶紧爬起来,跑到关人的屋子,叫看守的人将门打开。谁知门刚打开就从里面窜出一个小身影,守门的家奴想起之前大小姐专门叮嘱过要他们把人给看好了,丢上一个定要他们好看,这会见人跑了顿时又急又怕,顺势将手里拿着的铜锁冲着跑出去的孩子就砸了过去,只听见啊的一声,孩子倒在了地上。
此时他们才看清跑出来的是里面最小的男孩。紧跟着孩子出来的是席翠的爹娘,他们见孩子躺在地上不说话,身子还一抽一抽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席翠的娘大叫一声,用力的咬住拉着她的家奴的手这才让他松手放自己出来,她跑到距离孩子两三步的地方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席翠的爹赶紧跑过来,这才看见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孩子后脑勺上鲜血咕咕的往外冒,一把沾了血的铜锁还襄在孩子的头骨上,孩子的眼里,鼻孔,嘴角全都淌着血……
白净的小脸蛋就那么泡在自己的血水里,一双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的身子还在抽搐,似乎眼睛还看的到自己……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瞬间感觉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他再也喘不过一口气,视线也开始越来越模糊……耳边似乎有孩子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在喊他爹,可他却没有力气应声,只能硬生生的倒在地上……
席翠的小妹就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她咬紧了嘴唇,直到出了血,可是却感觉不出疼痛,因为恐惧已经让她丧失了这一能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像一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劳克勤闻声赶来,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探了探那对夫妻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死了一个……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双手拉住了他的脚,席翠的娘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头看着劳克勤的脸,可惜阳光刺得她眼睛一片黑影,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她并没有松手,“你们杀了我的孩子!他才只有八岁!”
劳克勤眯着眼睛看着她,又看看那孩子的尸体。这个女人说的对,就算是只死了一个那也是死了人,这件事只要传出去,南宫宇峰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刑部侍郎的位子也保不住了。眼看着劳家在朝中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事到如今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了……
见打死了人,那个家奴早已吓的跪在地上不敢动作,之前的小厮更是吓的趴在了地上,全身发抖……
劳克勤叹了一口气,吹了口哨。
很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两个了几句话,自己便离开了。
随着他的离开,院子里传出几声惨叫……劳克勤听到声音只是脚下顿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
而这边南宫宇峰他们分成三波,各自拿着画像分别去劳克勤经常出入的地方寻找这个小厮。就连欢欢喜喜也帮着出去找人。
他们弄的动静挺大,因为找的是劳克勤的人,所以劳克勤便自己找到了他们。
南宫宇峰一见劳克勤马上来了火气,还是他的手下将他拉住。
劳克勤看了看他们的画像,挑了挑眉毛,狭长的眼睛跟着动了动,然后又弯成了一条线,整张脸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和煦无害,“世子爷是要找这个人吗?我早就将他赶出府了。大概多久之前来着?”他说话的样子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身边的人赶紧凑上来替他答道,“半个月前的事了爷。后来咱们就再没在府里见过他,听说那小子专干那些坑蒙拐骗的事。”
劳克勤听完一脸抱歉的看着南宫宇峰,“您看世子爷,对不住了,早知道您要这个人我就给你留着了……”说完对刚才接话的那人问道,“你可知道这小子平日里在什么地方落脚啊?知道什么就告诉世子爷一声,省的爷找的这么辛苦!”
那人想了想,又跟后面的人商量了半天,这才满脸堆笑的凑过来,“回世子爷,咱们还真知道个地方,那小子没进咱们府上的时候就住那里,说不定他没地去了又回去了呢?”说着给南宫宇峰的手下一阵笔画,最后还是画了一张不伦不类的地图这才算说清楚了。
说完想说的,劳克勤便离开了。
拿着地图,南宫宇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看看。劳克勤装的虽然很像可他南宫宇峰不是傻子,明明是他劳家将人绑走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还好心的帮自己找?可他又觉得总该去试试,事关人命不错过任何机会总是稳妥。于是带着他的手下弯弯绕绕的转了不知道多远才总算是找到那个地方,是一个闲置的破烂院子,里面荒草丛生。
他们找到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所以站在院墙上也看不清楚,不过里面听不到任何动静,应该没人才是。南宫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