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瑜怎么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揶揄?他伸手去收棋盘:“来了客人,自然要作陪,你是主人,也不见你招待,现在倒还打趣起我来了。”看一眼外面:“怎么不去凑凑热闹?”
高義抄起手:“寨中事务繁杂,我倒真没有这个闲工夫。”
乔瑾瑜笑笑,不再说话。
可是高義心里憋着疑问,坐了一会儿,见乔瑾瑜不动如山,还是败给他:“乔先生,外面那个顾重……”
乔瑾瑜收棋子的手一顿,下一刻又恢复如常,继续捡棋子。高義将这一反应收在眼中,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想的没错。高義没有再多问,乔瑾瑜收完了棋子,将棋盒往棋盘上重重一放:“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惜了……”
高義听着这话,神色冷冽起来,他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那边的喧哗,顾重是大获全胜,却始终不喜不悲,宛若一个抽空了魂魄的布偶一般。想起乔瑾瑜描述的那个韩夫人的夫君,只怕是个人都难以将他们想象成同一个人。
外面的局终于还是算了,听说不少兄弟都输惨了,回去的路上,一个个都愤愤不已的吐槽——那五木板就像是从老头身上长出来的异样,只要是他掷,三次里面必有一次是重彩!可是仔细检查那木板,又没有什么机括。真是叫人生气!大家约好了隔日再来找场子,便纷纷回去练手了。
曲终人散,顾重还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痴痴地盯着面前的棋盘,盘着腿一动不动。
顾筝站在屋子里远远地看着外面,没有让任何人去打扰顾重。
胡措带着阿福和顾卿去后院摘野果子吃,乔瑾瑜由阿庆推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连一个脚步声都清清楚楚。
“这里好歹是女子的闺房,寨主进来的时候都不敲门么。”顾筝目不斜视的看着窗外,话却是对着已经撩起帘子站在门口的高義说的。
高義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拨开帘子直接走进来,和顾筝一同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顾重。
“我虽不懂医术药理,却也知道,患疯病之人,十有八九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记得你第一次上山,给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有充足的药草给你的父亲。我有些好奇,与其这样治标不治本的用药,为什么不彻底的治好他?我知道胡措的医术……”
“高寨主,我既然选择给父亲用药,自然有我的道理。多谢你的关心,我父亲现在这样……很好。”顾筝打断高義的话,冲他淡淡一笑,转身就要出去。
高義直接伸手将她的脖子圈住给勾了回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顾筝的身高,他做这个动作简直信手拈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着了迷一般的想要将她拉回来,一股温香扑面而来,高義垂眸看着臂弯中显出怒色的女人,在她发怒之前低声道:“你是他么?你懂他真的想要什么吗?也许他一早就想清醒过来呢?”
连着三句话,实实在在的戳在了顾筝的心头,她忽然发力想要将他推开,这一次高義根本不使力气,任由她挣开。
“我说了,这是别人的家事,少多管闲事!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可以让我们安心的躲在山中,不问世事,不被涉及过往。你现在的问题已经越界,还请适可而止。”
高義冷笑,他一把捉住顾筝的手腕举在眼前,句句逼迫:“你分明觉得我说的对,做出这么一副生气的样子,只是因为说中了你的心事,你要真的觉得自己有道理,就不会用外人的借口来抵挡我,我告诉你,进了我高義的地方,就是我的人。”
“你……”顾筝猛地抬头,高義却笑了:“这就是我的规矩,别跟我争辩,山贼要什么脸面讲什么道理?”
高義不会被一个小女人的目光给震慑到,他乐的和她四目相对,看看谁逼得谁闪躲。顾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但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坦荡,反倒让她心中一虚,不自然的躲开。
下巴忽然被一只手捏住,别开的目光又重新被掰了回去。
高義似笑非笑:“躲什么啊?是不是发现拼道理也拼不过我?”他将顾筝的情绪把握的很到位,在顾筝恼怒爆发的前一刻,飞快的松开她,抢先说道:“顾筝,你最好弄清楚,或许一直以来都不是顾先生不愿意醒过来,而是你不愿意让他醒过来。每个人都有清醒的面对一切的权利,而不是由你这样单方面的决定一切。”
顾筝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久到高義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留意。
胡措和阿福整理的食物都是寨中各个家里的新鲜食材,山寨里有指的药田和菜地,连面粉都是新鲜磨的。可是当时准备的时候,偏偏就少了一些厨具,空有一个灶房,实在是难有用武之地。
顾卿在一边出主意:“将这些东西都送去五娘那里吧。”
胡措想了想,这主意还真不错。其实今天之所以起口角,不过是春花看不惯他们,说他们有点在山寨里面白吃白喝的嫌疑,顾筝信口对了几句,春花就炸了,一来是不胜其烦,二来也是希望以后能安静些,顾筝就摆了那个樗蒲局,彻彻底底的赢了一筐食材回来。
“不错不错,这个好!省的我们动手了!”这些东西是他们正大光明的赢回来的,就算是他们的东西了,在山寨里面也算是有自己的小财产,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