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来,轻轻一拈,就将乔瑾瑜摊开的画给拿走,乔瑾瑜抬起头,就看到高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手里拿着阿庆交过来的画纸,眉头微蹙的盯着上面的图案。
刀哥和周砍跟在后面,周砍连连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那个小娘子画的就是这个!”
高義合上画纸:“当日将人抓回来,先生看了两眼就将她关起来,莫非就是为了等今,等这么一个东西?”
乔瑾瑜摇摇头:“并不全是如此,只是我心里有些疑惑。”
高義没有追问这个疑惑到底是什么,又重新摊开了画纸,细细的端详,末了冲着阿庆问道:“这是顾筝画的?”
阿庆摇头:“不不不,是另一位顾夫人画的,那位顾姑娘在一旁指导。”
乔瑾瑜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愉悦:“今日阿筝见过那女子,这便是她见过那女子之后得出的一个结论。”伸手接过阿庆递过来的茶水,又带上了几分针对于高義的嘲笑:“同样是看一个人,人家姑娘可比你细心。”
这话,高義无从反驳。
大概是依山而居的原因,若是没有体力是很难在神龙寨中占据一份地位的,寨中的女人喜欢用刀,男人更是倾向于厚重的武器,仿佛武器越有分量,就代表着人的力量越强大,还真的从来没有人用过这么轻薄的小刀片。再说,男儿交战,是一份力量对决,大家也不稀罕用这些暗器伤人,太过卑鄙无耻。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高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那种薄薄的武器有特别的注意的。
但是乔瑾瑜的话也再一次提醒了高義——为什么这个顾筝什么都有所涉猎?先前是些类似于樗蒲的玩意儿,现在又开始涉猎兵器?有什么是她没兴趣的从不涉猎的?
从一开始,乔瑾瑜对顾筝就有一种莫名的信心,这种信心促使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对顾筝产生好奇。现在,面对着这样一张画纸,高義的好奇无疑又升了一个层度。
“之前我不懂,现在算是明白了,先生哪是为了留住那个女子细细观察?分明是留着那女子,借一个顾筝来讽刺我读书少。”高義半是玩笑办事认真的自嘲:“让先生见笑了。”
乔瑾瑜对高義的自嘲显然不赞同:“我并不是为了让谁来讽刺你。相反,我倒是希望你能帮一个忙……”
高義爽快:“先生请说。”
乔瑾瑜笑着摇摇头:“现在还没到时候,等到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这关子卖的……高義把玩着手中的画纸,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了……
***
阿笙被放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是一脸的懵逼,一遍又一遍的跟春花确认:“喂!你真的要放了我?你没吃坏肚子吧!?喂!?喂!?”
春花一把打开她的手,可是阿笙动作机灵,飞快的闪开,让她扑了个空。
“是是是!走啊!再不走打得你走你信不信!”
阿笙眼珠子一瞪:“我呸!抓我的时候想抓就抓,现在关我关了这么久,说放就放?你当姑奶奶吃素的啊!”
春花不胜其烦,眼尖的看到外面走过来的一个人,顿时像是找到了救星。事实上,在阿笙看到顾筝之后,她也没兴趣跟春花浪费时间。
“喂!小娘子!”她欢快的蹦到顾筝面前:“来接我?”
顾筝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淡淡一笑:“来送你。”
“送!?”
阿笙离她远了些,脸色也臭臭的:“你们这儿的人,真不讲道理!”
顾筝挑眉:“不讲道理?那怎么样才算是讲道理?”
阿笙哼哼,一副非常有道理的样子:“错把人打一巴掌也要道歉吧?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绑了来,现在又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赶我走?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恶行了吗?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
顾筝的笑也收敛了几分,她走到阿笙面前,将手中的小包裹递过去:“我不知道有什么下场,不过我知道一个词,叫做——见、好、就、收!”最后四个字,顾筝咬的格外的重,手中的包袱也带了些力道放在了阿笙的手里。
阿笙大概是忽然被顾筝的气势给压住了,愣了一瞬,包裹也乖乖的接住了。顾筝见她愣愣的可爱,脸色又和善了一些:“山中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这里到底是土匪山寨,你一个姑娘家,不管有没有别的居心,都不应该在这里逗留。我可是向寨中的管事作保,你出去之后,千万别再闹什么幺蛾子,否则我就真的要和你一起去山里喂狼了。”
是……是她作保!?
“你为什么要保我?”
顾筝直接借了阿笙之前的话:“因为,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阿笙之后都没有再说什么了,她若有所思,老老实实的接过了顾筝递过来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干粮和一件干净衣裳,竟然还有一点盘缠。她翻动了一下,整个人都是一愣,猛地抬头去看顾筝。
“你……”
顾筝笑得清浅:“快走吧。”又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保重。”
顾筝不熟悉路,临时抓了周砍过来领路,周砍一边内心扎小人,一边面上赔笑,一个人蹭蹭蹭走到前面。
神龙寨里面有很多条路,有近有远,有险有易,周砍显然是为了尽快结束这个差事,找了一条最好走的路,也是最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