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喂,你别当着我们的面下老大的面子啊!
顾筝盯着高義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桌子:“衣裳都拿到了,那就回吧。该怎么穿,穿上怎么行走站立我都说过了,回去练一练,明日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一个个检查。”
话毕,众人作鸟兽散,纷纷为这两个人腾地方二人世界。
因为大家走的匆忙,又是碰桌子又是踩垫子,等到大堂内空无一人的时候,桌子蒲垫也跟着歪七扭八了。顾筝无奈一笑,起身去一个个的摆正。
“放着吧,过会儿有人来整理。”高義觉得,自己都已经出现了,可是还是被她晾在一边,未免有些不悦。顾筝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蒲垫摆好,然后才起身走到他身边:“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动的倒是越来越勤快了,就没见你哪天是老老实实躺着过的!”
高義伸手去拉她的手:“习惯了,不动就浑身不舒坦。”
顾筝拍掉他的手:“我先把那边收拾一下。”
高義这一次没捣乱,就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边看着顾筝认真收拾。她是真的下了不少功夫,连教案都有,他匆匆扫了一眼,竟然都有分门别类。忽然想起除了他醒过来的那天晚上两人共度一室,之后她都没有再来了,应当是用晚上的时间在准备这些。
顾筝很快就收拾好了,她推着高義去了后面的园子,给他找了一个日头晒不到的地方,自己则是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陪着他赏花赏景。
高義似乎很久没有过这种惬意的日子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暂时将什么寨子的存亡吴军的争斗抛诸脑后,看了一眼身边乖乖依偎这自己的女人,心中一动。
“阿筝。”
顾筝看向他:“嗯?”
“这一次,你当真想明白了?”
顾筝一怔。
高義也不着急,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脸颊上,神情温柔:“原本我应当是看得出来的。可是你忽然有了这样一个改变,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一些惊喜。或许我不该问这些,可其实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底气。我不过是个山中土匪,遇到你这样好的姑娘,也会忐忑不安……也会害怕有什么闪失让你对我失望……”
这是顾筝第一次看到高義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软弱而不自信的一面,她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也因为他的这番话感到意外。
高義说着说着,冲她笑了笑:“我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顾筝抿了抿唇,良久,她抿出一个笑来,轻轻点点头:“你是不是在提示我,应该给你一个交代了?”
高義面色一赧。诚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想打破这样宁静美好的氛围,不想打破现在与她相处的这些氛围。
相比起高義的小心翼翼,顾筝倒是坦然起来,她舒了一口气,望向前方的景色。这么看了一会儿,她伸手握住高義的手,仿佛只有他手中此刻的温度,才能让她骨气勇气将该说的话都说个明白。高義垂眸看着她不断收紧的手指,反握住了她。
“一直以来,我十分的小心也十分的害怕。因为我我们一家的命都是从十里坟里面捡回来的,是老天看我们可怜没有收走的。最严重的时候,旁人无意间说出那些人的名字,或者和那些人有关的事情,我都会紧张的夜不能寐。因为那时候的我,不敢再随随便便的赌上人命。”
顾筝的神色中染上了几分阴霾。
“五年前,我们一家身陷牢狱,惹了无妄之灾。虽说我是顾家的女儿,可是母亲从来不与我说那些复杂的争夺和纠葛。大概是她觉得我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也可能是因为,她明白这件事情就算是告诉了我,也只是徒增一个人的烦恼,再无其他用处。”
“其实在入狱之前,父亲早已经安排了我与母亲还有其他家人离开崇州。但当时的情况太危机了,父亲百密一疏,终究还是与来接应我闷得人断了联系。好在父亲当机立断,带着我们躲进了他早年准备的密道里。可惜的是那条密道因为误工迟迟没有通,否则的话我们也可以借那条密道离开。”
“当时我很害怕,也很无助。我不懂为什么前一刻还是太平盛世,转身就是刀山炼狱。那时候,我与柳家有婚约,是未出生时候就定下的亲事。因为我们撤离的太匆忙,直接断了我与柳邵的联系。”
说到柳邵的时候,高義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顾筝感觉到了,也并没有隐瞒,插了一句:“我与他是从小的就订过亲的,一直一起读书长大,算的上是青梅竹马。那时候,除了父母兄妹,我最信任的,就是他。”
高義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提起柳邵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中。诚然,他对她的过去好奇,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过去,与那个柳邵脱不了干系。但是此刻她这样坦白的交代自己与柳邵的关系,反而让他有些无措。在她越发坦诚的神情中,他的那些吃味儿和介意好像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别急着吃醋,先听我说完。”顾筝笑看他一眼,半是认真半是打趣。
“我与柳邵自小亲密,又因为男女终有别,越大越是要忌讳,无法像儿时那么无拘无束。所以我总是会想很多发自与他联系上。那时候我总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还想过以后要做一个侠士,游遍山川大河。还与他开玩笑,若是我走丢了,他要寻着我给的暗号来找我。所以在于他失去联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