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儿,被关了几个月,花花早已从最开始的大呼小叫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她已经麻木了。
每天想念和陆天风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就恨自己当时太任性不该就那样跑了出去,以至被抓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大牢。
她无数次幻想着陆天风来救她,实际上,陆天风连她被抓了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奢望他来救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力气再去发牢骚,靠在墙壁上仰头看着小窗那一缕阳光,她多想回到外面的世界。
“哗啦哗啦”地声音和脚步声传来,转头看向牢门外,只见狱卒头儿走了过来,他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花花一下子来了精神爬了起来。不待她说话,狱卒凶巴巴地嚷嚷道:“飞贼花花算你走运,有人保释你出去,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花花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拽着狱卒紧张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可以出去了,我真的可以出去了?”
狱卒嫌弃地一把推开她喝道:“让你走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花花被推了个趔趄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牢门,狠狠瞪了狱卒一眼,此刻不宜节外生枝她花花忍了,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出了牢门。
走出大牢,当阳光洒在身上,她如获重生,她这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回头再看一眼深不见底的大牢,她发誓,此生她再也不要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大牢外,一人背身而立,观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花花欢喜地跑了过去“陆大哥…”
身后传来清脆却带着哭腔的呼唤,陈苏敏转过了身。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好似乞儿的娇小身影向自己扑来,他吓得疾步后退,奈何退得太急一下子向后摔了过去。
花花没料到眼前之人不是她的陆大哥,一时刹不住身形,整个人扑了过去。原以为是陆天风,那么就会抱住她的,谁知道她认错了人,吓得人家慌了手脚摔倒,自己也失去平衡跟着一起摔成一团。
陈苏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个满身脏污的人摔在了自己身上。当了肉垫也就罢了,鼻端传来一股酸臭味儿,他顾不上推开身上的人,偏过头就吐了起来。
牢狱几月生活十分艰苦,花花早已瘦的只剩皮包骨,这会儿虽说有人肉垫子避免她摔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可她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的。
待缓过神来才发现,身下之人已经吐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这才刚出来就被人嫌弃成这样,她气不过掰过人家的脸,看着他白皙的脸庞浓眉星目很是英俊,不由生起邪恶念头,对他上下其手乱摸一通,还将脏兮兮的脸在人家衣服上一通乱蹭。
口中犹自说道:“你个小白脸,我让你嫌弃本姑娘,哼,竟敢嫌弃本姑娘,我让你嫌弃,我让你嫌弃…”
当身下的人被糟蹋得也是蓬头垢面,衣衫凌乱她这才站了起来。陈苏敏简直想死额的心都有了,奈何他已经吐得四肢无力,勉强爬起来苦着脸跳着脚控诉道:“陆大哥呀陆大哥,你这交给我的什么差使,人没接到却先碰上了个疯子。”
闻听他提及陆大哥三字,花花激动地跑了上去,陈苏敏以为自己的话触怒了眼前之人,吓得往后退就怕她再次扑倒自己。
花花一个健步上去拎住他的前襟问道:“你刚刚说的陆大哥可是叫陆天风,老实说,不然我打爆你这张小白脸。”
这会儿他也知道人家是个姑娘了,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比裴灵儿更刁蛮的女孩,他举手投降道:“别打脸别打脸,我说我说,对对对,就是陆天风陆大哥……”
“太好了,陆大哥也在锦城,快说,陆大哥现在在哪里?”
得到确切回答,花花哪里还有心情听陈苏敏说完,不由逼问他陆天风此刻的落脚之处。
陈苏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这姑娘认识陆天风,他抬头仔细瞅了瞅她,不确定地问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花花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陆大哥现在在哪儿呢。”
陈苏敏再次问道:“你可是叫花花?”
花花疑惑地围着他转了一圈,想了想欢喜地追问道:“哦,我知道了,你是陆大哥派来接我的对不对?”
陈苏敏不服气地嘁了声“什么叫派我来的?我告诉你,我跟陆大哥那是情同手足,他特意托我来接你的,是托付不是派来啊。”
花花翻了个白眼“啰里啰嗦一大堆,赶快带我去见陆大哥啊。”
陈苏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额头青筋直跳,耐住性子说道:“难不成你就这样去见他?你可以我可不行。”
说着转身自顾自走了,花花真想再揍这个傲娇的家伙一顿,无奈此时只能忍,看他越走越远赶紧追了上去。
“哎,等等我啊……”
两人去了成衣店差点被人打了出来,陈苏敏扔了一锭银子掌柜的才让他们进去挑衣服。
二人又找了一家澡堂换洗了一番,又被花花拉去买了几个大肉包子,这才向周府走去。
见到陆天风的那一刻,花花抑制不住地扑进他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陆天风好不舍得。自从花花跟着他开始,他就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见她在大牢内吃尽苦头,又怎么能不心疼她。
陈苏敏当真是大开眼界,此时这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子还是那个把自己整得很狼狈的彪悍少女吗?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花花与陆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