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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引定住脚。尤氏也看见她,同样停下,屈膝草草福身:“王妃。”

玉引颔首:“侧妃辛苦。我去看看。”

尤侧妃睃了她一眼,理所当然般的告诉她:“殿下不见人,妾身与何妹妹都没进去,王妃也请回吧。”

玉引一时微懵,下意识地看向几步外的杨恩禄。

杨恩禄是因苦劝尤氏离开才赔笑跟出来的,没料到送走了侧妃,一出门又碰上了新过门的正妃。

察觉到谢玉引的目光,杨恩禄就缩了脖子,俄而又堆了笑说:“王妃稍等,下奴进去禀一声。”

他说着躬了躬身就进了院,手底下的宦官一脸心惊地蹭过来:“杨爷,还禀啊?”

——殿下刚因为想来“探望”的人太多发火来着。

杨恩禄乜了他一眼:“不禀怎么着?那是正妃!”

他说罢就不再理那手下,兀自边摇头边沉吟着进去了。

他原本可以跟正妃回一句“爷现下真的不方便见人”,但尤侧妃说了那句话,他就不能这么说了。

他直接说那是按着郡王爷的意思办事,跟着尤侧妃说那就是另一种味道了。正妃侧妃之间这点子事儿,他可不打算搀和,尤侧妃现下摆没摆正自己的身份那都跟他没关系,他帮着尤侧妃去在正妃面前摆脸那他肯定是傻。

杨恩禄这般想着,就进了堂屋。穿过堂屋到东边的卧房前,他往里瞅了瞅:“爷。”

孟君淮刚睡醒一觉不久,正趴在床上呲牙咧嘴,听言皱着眉头扫过去:“说了不见人!”

今天这出来得太突然,他一顿板子挨得稀里糊涂,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惹着父皇了。本就惊怒交加,这杨恩禄居然还敢在旁边堆着笑劝他说:“爷,几位娘子也是好心,要不您见见?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个鬼啊!!!

他一个七尺男儿趴在这儿起不来,让几个女孩儿在旁边抹眼泪表示“爷您真可怜”“爷您太惨了”这丢不丢人啊?

所以孟君淮冲杨恩禄发了一通火,可算逼着他把门口杵着啼哭的那几位都轰走了。

现在他竟还敢继续来禀话?

杨恩禄也记着刚才那顿骂,堆着笑又僵了会儿,还是迟疑着道:“这个……爷……正妃来了。”

“……”孟君淮滞住。

就为她今日专程往宫里跑了一趟,他也该见见她。

他在慢慢摸索与谢玉引的相处之道,苦思之后觉得跟这么个性子寡淡的人“举案齐眉”真的很难。但至少也做到“相敬如宾”吧,好歹是夫妻。

于是他轻喟着摆摆手:“请她进来吧。”

杨恩禄躬身一应就退出去了。片刻后,毕恭毕敬地请了谢玉引进来。

睃见她裙摆扫出屏风的一刹那,孟君淮还是忍不住尴尬地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他一贯是不喜欢被“探望”的,就算是平日染个风寒,他也都是自己闷在屋里不见人,不想让旁人看见他头昏脑涨精神不济的样子。

现下自己这样瘫在榻上,居然要被人看!

谢玉引懵懵地看着他这副奇怪的样子,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对。

——他这是疼得太厉害了?可是没听杨恩禄说啊。

——那她照常见礼?可他看起来又实在不对劲。

于是,孟君淮脸上燥热地闷头想象着自己即将被个姑娘家哀叹“可怜”半天,真正听到的话却四平八稳:“杨恩禄,我问你,你到底犯什么事儿了?怎的最初要拿你问罪,之后却让殿下伤成这样?”

刹那间,孟君淮被脑中闪过的灵光刺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在惊异中愕然看向谢玉引。


状态提示:8.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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