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被仲候皇的人抓走的?”宇文君彦眸中的柔光瞬间敛去,染上冷如冰霜的冷厉。
“对!孙继仕暗中查到了他是暗卫的事情,将此事告诉了仲候皇,仲候皇虽然对孙继仕不信任,但是,却被暗卫一事极其谨慎,没有查明之前不肯放了暗尘,但是有兰妃和慕灵公主的周旋,暗尘不日便会出宫的。你去北宸国等消息。”
宇文君彦虽然依旧不放心,但是看了看蓝瞳,为了他的安全,也只能先走。
暗白见了房间内三人这难得的相聚,不忍打扰,一直等在门口,直到有人来催,方才进去
离别的时候真的来临,朝歌反而不敢去面对,最后看了一眼,便连头也不敢回地走了。
蓝瞳年幼,不知真相,以为娘亲又是一次寻常的出门,欢天喜地地跟着宇文君彦上了回程的轿子。
而宇文君彦,频频回头,都未曾看到朝歌的身影,叹息一声,终是抱着蓝瞳放下了轿帘。
待身后响起车轮的滚动声,她的脚步似有千斤重,终究还是舍不得,朝歌的脚步不听使唤地又折了回去,暗中跟着他们的车辇,直到送出了城门口,再也不能跟上去了。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忽然泪流满面。
“如果舍不得,大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北宸国。”忽然,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声音很熟悉,是许半仙的声音,朝歌擦干眼泪,转过身来,微微屈膝道:“许半仙,你何必揶揄朝歌,若是要回去,两年前又何必离开。”
许半仙点了点头道:“既然夫人心里清楚,又何必为难自己。老夫是听说你昨夜没有毒发,这是两年来第一次。”
朝歌垂眸,道:“是的。而且无意之中,我的音攻也突破了第六重。”
“老夫给你把把脉。”说着,许半仙扣上朝歌的右手手腕,不久后,眸中闪烁着光芒:“说不定,老夫研究了两年的尸腐毒,会有进展。”
“怎么说?”朝歌问道。
“这次你毒性没有发作,是因为王上体质纯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尸腐毒至阴至寒,加之你特殊体质,之前,我一直想着如何解尸腐毒,现在看来,还是要从你体质出发,提升你的阳气,以达到阴阳平衡。”
“医术之事,朝歌不懂,那就有劳许半仙了。”朝歌认同地道。
忽然想起什么,朝歌问道:“许半仙是前朝旧人,是否见过先后真容?”
“老夫身为御医,有幸得见先后真容。”说起先后,许半仙抬手参拜,极其恭敬,即使如今早已改朝换代。
“那是否知道先后宫里有个与先后外貌相似的宫女?”朝歌问出心中的疑问。兰妃气场强大,又有勇有谋,她总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闻言,许半仙仔细一想,却是摇头:“先后国色天香,美貌无人能及,怎可能是一位宫女能企及的。”
许半仙的话,让朝歌心生疑窦,加上对兰妃的了解,她确定,她在隐瞒自己的身份。
带着这样的疑问,朝歌回了段府。
刚进门,一众侍卫侍女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道:“属下无能,未能找到少爷,请坊主责罚!”
朝歌面无表情地道:“婆婆因丢失蓝瞳,已经被我逐出京城,而你们,看护少爷不力,造成少爷丢失,本坊主也留不得你们。你们从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段府你们是留不得了。”
虽说此事跟他们并无关系,但是若不假戏真做,如何瞒天过海。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圣旨到!仲通王驾到!”
仲通王、圣旨,朝歌心下一惊,可是正如朝歌所料,这么快皇上赐婚的圣旨竟然已经下来了。看来,如兰妃所料,暗尘已经出了宫。
而仲通王满面春风,看着朝歌的目光一如往常的柔情如水,还多了几分欣喜若狂。
“仲通王。”朝歌眸光闪躲。
“你不高兴?”仲通王眼底有受伤了神色:“听说你是同意了这门婚事的。”
朝歌却径自在棋盘面前坐下,道:“朝歌确实是答应了兰妃,只是这旨意来得太快,出乎朝歌的意料罢了,毕竟,肃王妃才刚刚离世,不知道仲通王如何说服皇上同意这么快就赐婚的。”
仲通王在她对面坐下,衣服上绣着的墨色竹叶随着他的动作,如同活了一般翻飞:“父皇最讲究兄弟二人势均力敌,以免一人独大,势力过强,肃王妃一死,所有势力都偏向于支持他,担心的不止本王一人。”
“王爷难道不觉得心有愧疚?”朝歌自王府吊唁后,胸口堵着的那股闷气,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本王本无意害她,只是为了让仲肃王失去皇位,谁知,她竟如此决绝。愧疚自然是有的,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她虽无辜,却也终究只是万副枯骨其中之一。”
“没想到,肃王妃的死,在仲通王的眼里,竟是如此轻巧。”朝歌的话中有轻视之色,长叹一口气道:“仲通王,这两年,你变化很大。”
“也许不是变化大,而是这才是我的本性。”说着,仲通王抬手,看着袖口的墨竹道:“如你所言,竹子虽然被文人墨客标榜为虚心之物,但是生长初期,都只是隐忍不发,奋力扎根,待到时机成熟,才会开始蔓延枝叶,霸占领地,直到将这个世界全部都吞并。”
朝歌却是冷冷一笑:“看来,朝歌从两年前开始,就是可以被仲通王利用的养分,所以,才会被仲通王选中。”
仲通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