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宇文通奕已经等在了门口,他身着乐师的宫服,红黄相配的统一服装被他穿出了特别的味道,骨子里的尊贵气质让他与众不同。
他随意地坐在连廊之上,面带浅笑,莫名的让人心安,让陌如淇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
“还好吗?”他轻言细语,如三月春风,目光却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陌如淇垂眸点头,只字不提白天所经历的一切。
宇文通奕心底浮起一丝异样,虽然他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但是光从她那被箭划满破洞的衣服上,便知她今日定然经历了一番凶险。
而她自王宫回来便心绪不宁,现在又眼眶泛红,显然是哭过。
“何不说出来,有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承受好。”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这些年有过怎样的经历,坚强到让人莫名心疼。
陌如淇长叹一口气,道:“都过去了,我也安然无恙带着解药回来了。何必再去说那些具体细节,惹人担心。你不知道,玄明和锦心,特别容易担心。”
宇文通奕神色渐渐黯淡,道:“确实如此,特别是玄明公子,待你极好。”
陌如淇没有看见宇文通奕的异样,提起玄明,面上浮起感动之色:“确实。我和他相识多年,一起经历过许多,他甚至比我都还了解我自己。所以无需开口,他便知道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宇文通奕闻言,道:“人生得以知己如此,足矣。”
陌如淇没有发现他的话中隐藏的一丝苦涩。
宇文通奕收回心绪,又道:“对了,已经得到手下人传来的消息,黎黛眉受伤的消息黎丞相已经得知了。”
陌如淇闻言,心头一紧,道:“我只顾留一手,以黎黛眉受伤为要挟逼北宸王给锦瑟疗伤,竟忘了还有个黎丞相。”
宇文通奕见状竟然笑了起来:“我见到的你一直都是运筹帷幄,什么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紧张的样子,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见状,陌如淇笑道:“王爷谬赞了。我也是凡人一个,自然有算不到的时候。”
“那以后,希望你失算的时候多一点才好。”宇文通奕轻笑,似玩笑似认真地道。
闻言,陌如淇眼底写满疑惑,抬头问道:“此话怎讲?”
“这样我才有表现的机会啊。”宇文通奕爽朗一笑,又继续道:“黎丞相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黎丞相并不知道你我二人合作之事,传消息与我,只是为了让我告诉他如何处理。我已经命人传信回京都,告诉他黎黛眉的伤好不好的了完全取决于北宸王,让他给北宸王施加压力。”
闻言,陌如淇释然地一笑:“多谢王爷。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荒废的太尉府已经暗中帮你联系好了。你回仲侯国后便可以入住。”
闻言,陌如淇面上一喜,然而随即却黯淡下去:“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去。”
“此话怎讲?不是还要查段太尉的案子,计划就几天后就回去吗?”宇文通奕疑惑道。
“我回了八音坊,太尉府的案子只能交给蜀水去查。然而蜀水传来消息,几日过去,太尉府的旧人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不知道是为何。”
此事让陌如淇疑惑已久,想起那日提起此事时,宇文通奕的推拒,似试探般提起,目光落在宇文通奕身上,想看出些许端倪。
然而,对方却依旧一无所知般地摇摇头:“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牵涉甚多,而七年前我并未参与朝政,虽对段太尉之死有所耳闻,具体情况却不太清楚。”
陌如淇也只得作罢,继续道:“这边密信之事也一样毫无进展,反而将锦瑟卷了进来,事情也越弄越复杂,北宸王并不那么好对付,更何况还掺杂进来个黎黛眉和黎丞相。”陌如淇一脸愁容。
宇文通奕安慰道:“不过才数日而已,没有进展也是正常。上次密信落在你的手上,他定然有所察觉,已经断了来往,以免被你再抓住把柄。”
“可是,他远在北宸国,要想知道仲侯国的消息,定然会有人员或者书信往来,只是换了方式而已,所以还是得查下去,不过要转换方法了。仲侯国那边,也得王爷费心,盘查可疑的出入人口。”
“负责此事的人是乃黎丞相手下的一个官员,我命黎丞相去盯着。”宇文通奕回复道。
陌如淇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歉声道:“委屈王爷了。”
若非不是跟着她来八音坊,他现在仍在仲侯国做他的尊贵王爷,何须屈尊至此,又为隐藏身份扮作乐师。
宇文通奕无所谓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笑道:“你是说我穿这身衣服委屈了么?”
“毕竟贵为王爷,身着乐师宫服终归有失身份。”陌如淇心有不安。
宇文通奕反倒耸耸肩道:“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每次宴会时看见宫廷乐师精湛的表演,一直有着做宫廷乐师的愿望。”
“哦?”陌如淇起了兴趣。
“我一直想学些乐器,但是除了先生教的指定乐器和曲子,不允许修习其他,我就趁着没事时,偷偷溜出王府跑去乐坊学艺。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小时候去的那家乐坊看看,有一个老乐师待我极好,不过至今他都不知道我是王爷。”回忆起小时候,宇文通奕目光中有一丝狡黠。
“好。有机会跟你一起去看看。不过你就不怕我向他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