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少揉着湿头发从浴室过来,见林珑手里拿着手机,不动声色道:“走,我们下楼去放烟花。”林珑摇了摇手机,道:“有人给你电话,我说你洗澡去了。”
说着,就把手机递给邬少。
她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但是她没有问。
邬少仿佛根本不放在心上,翻出电话号码看了看,又把手机往沙发里一丢,道:“不管她了,事情总是忙不完,我们先下去放烟花。”
林珑眉眼稍抬,轻声道:“她叫你承钢。”
邬少一笑,牵住她的手,吻在她额头发间,笑道:“叫我承钢的人多得去了,但叫得最好听的人,只有你。”言毕,将她横抱在怀里,在林珑的惊呼中一路拥吻着下楼。
申城的夏天来得特别快,春天未至,天气已开始发热。
因林珑喜欢花,花里最喜百合,邬少便从国外空运了几万朵粉百合。林珑闲着无事,亲自用花瓶把百合装了,置放在小楼各处,每逢风起,暗香盈袖,馥郁的花香最沁人。
邬少怕林珑在家寂寞,请人在小楼前拾掇出一处空地,盖了间玻璃书房。书房里晶光闪耀,矗立在那花草丛中,熠熠生辉。每逢细雨时节,林珑总要去坐上一时半会,或者眯着眼打个盹。有时,邬少不忙或没去公司,两人便在花房里安安静静的看书写字。
林珑的胎位已然稳定,肚子也愈来愈大,邬少愈加紧张,每周都请大夫上门服务。
一天,睡过午觉,已经三点多了,邬少还没有回碧苑。林珑懒懒的躺在花房里,晒着太阳,微眯着眼,等着邬少。正是神思恍惚之时,有开门之声传来。她猛地睁开眼睛,边回头边道:“承钢...”看见的却是一身蓝衣,满脸汗水,扛着花盆的男人。
男人看见花房里的林珑,也是一惊。
林珑迟疑道:“是你布置的这间花房?”夏然放下手中的花盆,默然点了点头,道:“原来你便是众人口中的林小姐。”他神色微微错愕,又透出隐约的担忧。傍晚的阳光清淡又朦胧,透过干净的玻璃薄薄的照进来,印过两人的脸庞,又扑在粉色的花朵上。
很快,有一群工匠进来,把两人生生隔开。
乌玛此时正在看着厨房炖汤,并没有跟在林珑身边。而使女小依巴不得到处闲逛,见林珑进了花房,知道一时半会不会有事,早已经跑了。林珑无人在身边反而觉得自在,也就任由着底下人懈怠。她站在一旁看着花匠们整理花房,偶尔还跟夏然搭上几句。
她想起以前总是被颖芝拉着去夏然家的花店帮衬,三人嬉笑怒骂,偷闲半日,倒也简单快乐。如今时过境迁,各奔东西,年轻时的仓促往事,爱恨眷恋,通通如硝烟滚滚中的灰尘一般随风而去,只是某时某刻,忽然忆起时,心中的荒凉感,仍如兵荒马乱一般。
夏然收拾完花房便带着花匠们告辞,他真想和林珑再好好说一会话,却偏偏瞧见邬承钢正往这边走来。他知道自己身份,不好过多逗留,便轻声对林珑道:“那我先走了。”
林珑嗯了一声,客气道:“下次过来的时候,给我个电话,我给你准备点吃的。还有,新年快乐!”她狡黠一笑,他也不由得舒展了眉,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原来的样子,真好。”说完,邬少已近在眼前,他连忙提起工具箱,侧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