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不弃自然而然的提出了一个很正常的要求,老者面不改色的给他了一个五雷轰顶的答案:“呵呵,这种契约一经缔结是无法解除的哟,除非……”老者声线拉长。
元不弃精神一振,凝神细听下面的话。
“除非生儿他全副心神情感都系于他人,跟你再无半分瓜葛,到那时,你们之间的契约自然消弭于无形。”
元不弃神色迷茫,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者高深莫测的一笑,低头慈爱的宠溺的看了看呼呼大睡的金生,伸手一托,一片金光托着金生漂浮到元不弃面前,元不弃下意识用双手小心接住,耳边已听到老者逐渐消散的叹声:“痴儿……”
元不弃立刻抬头望去,眼前竹椅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师父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便产生一股巨大的失落之情,目光在竹舍之内转了一圈,最终落到双手中捧着的小师兄身上,呆呆的看了片刻,神色渐渐的坚定起来。
依旧用按先前的做法将小师兄贴身放在怀里,从地上起来,往后堂去寻找火精王。
后堂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个雕龙画凤的四柱大床,旁边是一个高大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许多书籍,间或古玩器皿一类的摆设。如果不看书架及大床之上隐隐笼罩的一层白蒙蒙的灵光,几乎就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卧室。
临窗的地方却突兀的矗立着一个一尺来高的石碑,火精王正盘膝坐在上头打盹。
后堂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它。
火精王浑身抖了一下醒来,迷茫的眨了两下睡眼,才看清来人,“”咿咿”叫了两声,指了指外间,像是在询问什么。
元不弃略一思索,明白它在问师父,如实道:“师父只留一缕神念在此,如今神念用尽,已经散去了。”
火精王肉嘟嘟的小脸顿时石化,呆愣了片刻,突然迈着小短腿从石碑上跳下来,嗖的跑了出去。
元不弃犹豫了一下,追到外间的时候,就见它正在外堂各个角落里翻找,又冲出精竹小舍,在花园里跑了一圈,几乎翻遍了每一株灵植的叶子底下和所有能够藏身的山石。
最后,一无所获的火精王失魂落魄的回来,吭哧吭哧爬上竹椅,小嘴撇啊撇,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元不弃长叹一声,没有打扰它,听闻火精王是在师父的帮助下才得以凝聚身躯化形成功,随后的上千年时光一直跟着师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除了不是师父亲生的,比金生还更像师父的儿子。
如今,师父飞升而去,连最后一缕神念也从此间消失,再也见不到了,它自然会伤心难过,哭一哭也是情有可原。
等到火精王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的抽噎,元不弃才走过去,第一次伸手摸了摸火精王的小脑袋。
手放上去的一刻,元不弃明显感到,火精王浑身僵硬了一瞬。他停顿片刻还是摸了上去,火精王头发如同火焰一样的颜色和形状,摸上去暖暖的滑滑的,比掌心的温度高一些,十分舒服。
安慰般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元不弃叹道:“别哭了,师父飞升不带你,终究有一天,我飞升之时,会带你上去,让你再次见到师父。”
这话说的有些大了,被修真界的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觉得他脑子坏掉了,但是这里只有一只不谙世事的火精王,它根本不知道这句话要实现有多么困难,却像是有了希望,听话的收了眼泪,大力的点了点头。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火精王跳下竹椅,再次跑进了后堂,招招手让元不弃也进去。
元不弃过去,就看到火精王拍拍那个石碑,指了指元不弃。
元不弃眨眨眼,看到火精王紧接着做了一个盘腿打坐运功的动作,迟疑猜测道:“你让我……炼化这块石碑?”
火精王点了点头,露出了一点讨好的笑容。
元不弃摇了摇头,正色道:“这是师父的东西,要炼化也是小师兄去炼化,我不能要。”
火精王顿时一脸无奈的用手支着额头摇了摇头,一脸无语,好像在说“你怎么怎么冥顽不灵……”
于是哒哒哒的跑过来拉住元不弃的手让他转过去看石碑后面,上头明明白白的写着一行字:“此碑传徒不传子,生儿断不可炼化此碑,否则有生命危险。”
元不弃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好吧,他一向知道师父不着调……
这石碑是飞升真人所留,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炼化的,元不弃足足用了三个月才堪堪炼化完成,金生醒来后跟他抱怨了无数次老爹偏心,什么好东西都不给自己留。
元不弃只好安慰他说自己的就是他的,他只是代替金生保管罢了,金生这才高兴了一些,从元不弃的灵兽袋里要过那些明石乳、石中鱼和鱼背花,研究到底怎么才能充分利用这些珍贵灵材做出美食去了。
而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上清派几乎乱成一团,混乱的重灾区正是金焱山熔岩湖。
明明劳役弟子都安顿的好好的,可是明月斋、清羽门的核心弟子却突然联名举报熔岩湖管理不善,有人行凶杀人,还劫持了符院院长嫡传弟子盛京,符院院长大怒,亲自杀上戒律堂要求严办。
这封举报信是直接寄给戒律堂的,戒律堂立刻派人调查,金焱门现任门主江山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了信之后面色却骤然阴沉,却是无比配合,丝毫没有想要隐瞒或者包庇任何人的举动。
想要在偌大个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