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强笑着招呼道:“大家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给沈逍遥和叶成一人夹了一个鸡腿。
沈逍遥抿了抿嘴,嗯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菜,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一顿饭的时间过得很快,吃完后,也没休息一会儿,沈逍遥直接提出要离开。
“妈,我去就行了,你在家好好休息。”王琛从王妈妈怀里把雪儿接过来,“你眼睛都肿了,不知道多少天没睡好觉。”
沈逍遥也点头道:“是啊,阿姨,今天您一定要休息好。我和王琛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吗?这样,明天,或者后天,我开车来接您,怎么样?”
王妈妈知道王琛从小就谨小慎微,沈逍遥给她的印象也是性子沉稳,就没有多说,点头答应了。
雪儿吃完饭后有点犯困,趴在王琛怀里耷拉着眼皮,等一行人坐上车后,她已经沉沉睡去。
沈逍遥一边发动跑车,一边低声说道:“王琛,我有一个决定。”
“什么?”王琛抬起头,有点疑惑。
沈逍遥沉声道:“我打算去搞逐日帮。”
“不行!”
“我也要去!”
两个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王琛连忙低下头看了看雪儿,见她还睡得很沉,心里舒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逍遥,别冲动。江家本来就势大,现在又占了先机,赵家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不必急于一时。”
沈逍遥摇摇头:“说真的,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多等,这帮杂碎不知道毁了多少家庭,多留一日,也许就会多几个人遭逢大难。”
“可是……”
“没有可是。”沈逍遥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王琛的话,“琛哥,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也会慢慢察觉到,当初的自己,有着多么愚昧的善良。”
沈逍遥一踩油门,眼睛深邃如同黑洞。
如果说神灯的出现,第一次改变了他的心态;那么逐日帮的一进一出,改变的是他的性格。
而今天,当雪儿纯真的脸庞和一个破碎的家庭同时出现时,他内心深处深藏的暴虐也终于彻底迸发。
“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该死的人,杀了便是!我乃灯神,人世间的规则,我早已超脱其外。谁敢动我的人……不!谁敢起这个心思——就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沈逍遥。
一个二十年被来儒家文化的伪善压抑的久了的,真正的沈逍遥。
“愚昧的善良?”王琛被沈逍遥这五个字震住了,心里抽搐了两下,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沈逍遥嘲弄地笑了笑:“是啊,你不觉得,我们被蒙蔽了吗?如果杀人有罪,赵远、青狼早就罪行滔天,如果杀人偿命真的是法,如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规则,束缚的只是被统治着的底层人民,那些上位者,可以践踏规则,玩弄规则——因为,所谓规则,本来就是为了加强他们的通知而制定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超脱规则,去杀尽该杀之人,将所有于我们不利的人或物,扼杀在萌芽之中。”
“那这世界,不就彻底清净了吗?”
听完沈逍遥这番话,王琛咽了口吐沫,眼睛里露出惊骇的表情:“逍遥……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大叔,我师傅这么想,还真没错。”叶成插嘴道,“你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刚刚走进社会,所以才觉得难以接受。但我不一样,我是孤儿,一来,我没上过学,向来只认善恶是非,其他的大道理,我管他谁说的,一概不管;二来,我从小就在社会摸爬滚打,肮脏的事情,我见的多了。很多所谓的善良,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存在……当然,这一点,似乎我师傅现在比我看得透彻的多了。”
叶成说完这话,便闭嘴不言,车里陷入了沉寂。
王琛望着身边的沈逍遥,忽然觉得他有点陌生了,甚至,有些可怕。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的遭遇,却也不禁对自己二十年来受到的交易产生了怀疑,如果善良要被欺侮,那善良,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有!”王琛忽然眼前一亮,看看沈逍遥,又看看叶成,说道,“善良还有存在的必要!如果这人世间连一个善良的人没有了,处处充满了勾心斗角,那与书中所写的地狱又有什么差别?但是,善良的人往往也不会保护自己,所以,需要有人甘心化作魔鬼!”
“他们没有摒弃善良!他们只是在与‘恶’的斗争中,把‘善’隐藏,也只有在‘恶’面前,‘善’才是多余的!”
沈逍遥嘴角一勾:“你想明白了就好。”
王琛一愣,指着沈逍遥,疑惑道:“逍遥你……你不是……不是已经魔怔了吗?”
“是,我是魔怔了,也许,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些愿意化身魔鬼的人之一。”沈逍遥淡然道。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化身魔鬼。”王琛抿了抿嘴。
“人总要成长,不是吗?”沈逍遥耸了耸肩膀,“经历了这么多,如果我还是学不会去反击,那就是真的傻了。”
车走过了几个街区,沈逍遥也走过了一条心路,摒弃了他愚昧的善良,从此以后,对敌人,绝不留情。
抵达悬壶阁时已经八点半了,离下班时间只剩半个小时,沈逍遥打算先让孙思淼看看雪儿的眼睛,如果其病症在太阴针法中有所记载的话,就带回月华庄园施针治疗,如果不行,就只能先送进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