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付的,”这个词很难说出口,然而盖瑞还是说了出来。“很可能是一个活了上百年的怪物。”
“怎么担心我了?”马克调笑了句,而后神情一凛,说,“我也说不出理由,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不可击败的,而且,我也很多年没有如此渴望过一场真正的战斗了!”
几个青少年在车道旁的柏油路上投篮,篮筐是垃圾场里捡来的,修了修凑合能用。道牙边停着一辆辆破车,像是被放置了许久,破破烂烂的街道正是这个街区的特色。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投篮就回家了,如奥克兰的其他地方一样,街区治安极差,各个帮派都有自己划分的地盘,到处充满危险,家长们都给孩子们规定了门禁。日头终于落下,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夜色中弥漫着各种饭菜的味道,院落里时不时传出刺耳的、粗拉拉的狂吠声,让人不寒而栗。这里,家家都养着凶猛的狗看家护院,可又能怎么样呢?在犯罪率全美第一的奥克兰,谁家没有被盗过四五次,那才算怪了。
在一片破烂不堪的木板房建筑群里,却矗立着一座大宅子。它与众不同,古朴而华贵,房子是建于1888年的,由当时著名的设计师奥古斯塔斯拉威尔设计建造,典型的维多利亚风格。这座古宅早已是奥克兰市的地标建筑了,它有着传奇的故事房主的前夫是康斯托克银矿的矿主,西部的四大家族之一。据传他被不知名的枪手谋杀,当然坊间流传这是他的银矿合伙人密谋的,但查无实证。他的老婆艾伦回到了旧金山,命中注定让她遇到了新的爱人帕特里克肯纳。这位年轻的爱尔兰人身世更加传奇,他是在一片西部混乱的枪战中,诞生在马篷车里的婴儿,这是赶往“淘金热”路途中发生的最负盛名的故事,人们津津乐道。艾伦本身生于富豪之家,她下嫁给肯纳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她还请来当时最出名的设计师,选址奥克兰市,建造一座震惊世人的豪宅。大宅建成后,夫妻一同从旧金山搬到了这里,房屋名字就以女主人的名字命名艾伦肯纳大宅,最辉煌的时候,大宅里有数百名仆人伺候、服侍。
时过境迁,富豪们搬出了这一地区。随着各地移民涌入,还有各个帮派纷纷入驻奥克兰,他们组织贩毒社会治安急剧下降,这里成了全美最阴暗的角落,数任市长也没办法扭转乾坤,真是恶疾难除。
艾伦1925年去世,房屋被太平洋社保组织购买,一度改建为收留婴儿和患上梅毒的离家出走女孩的避难所屋子的第三层被改建为学校,部分外围建筑改为校工宿舍。之后青霉素被发现,抗病菌药品普及,避难所也经营不下去了,这里又恢复成私人宅邸。至于现在这座古宅的主人到底是谁,没人知道。它时时刻刻都处在修复维护的状态,白天有工人进出维修,花匠定期来维护植物,专属的仆人每天都定点来上班。
最诡异的是,这里从没有被盗贼拜访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闹鬼的传闻,夜贼们似乎不愿接近这座古宅,甚至连最爱叫的狗,跟主人散步走过大宅时,都不会乱叫。
古宅的后院有一排蜂房和鸡舍,平日里仆人会仔细照看。没人见过屋子的主人,仆人们也没见过,若说这古宅的唯一住客是一只公鸡,它名叫“查理r”住在大宴客厅一角的笼子里,十分安静,从没听过它打鸣。
对于这附近的大多数住户来讲,午夜十分,早已是进入梦乡的时候。
这时,寂静一片的夜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黑暗深处走来,他身穿黑色礼服和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手里还拿着一根手杖,像是刚参加完化装舞会的贵族绅士。
手杖和鞋底在水泥步行道上击出有节奏的清脆声音。
长长的台阶上,古宅的正门紧紧关着,由于门厅正在维修还有脚手架搭在上面。绕到一条通向后院的小径,他走过一排排白色漆木的蜂房,又经过鸡舍,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母鸡们是不是都睡觉了。最后人影拐上后门的台阶,他把手放在门上,不过轻微地推了一下,门立刻嘎吱作响。
门并没有锁。
他走到后厨。把手杖挂在了餐桌上,再将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取了下来,他记得一部叫钢琴师的电影,有不少女性都说他的手就像那电影中的主角,修长、有力,更富有激情。
打开巨大的冰箱门,他的面孔被里面的淡黄色的光线照亮了,人影正是亚历珊德拉碰到的“一号杀手”,也是坐在联合广场喝咖啡的那个男人。
他从里面拿出一瓶依云矿泉水,喝了几口。
整座古宅寂静无声,气氛让人觉得压抑难受。由于主副大厅一直在翻修,厅里的家具都被搬空了,空置了很长时间,看上去空空荡荡、了无生气,还有一股古老建筑特有的陈腐味道。
他从后厨走到厅里,现在看起来屋里有些陌生和异样。他听到了某种声音,非常微弱。
他嘴角微微扯动,自己几十年没回过的屋子,深夜里却有不知名的客人造访。
他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悄悄走过华丽的走廊,进入宴客厅。这里摆着超长的餐桌,除了两头的主人席,左右两边各能坐下七人,“7”在西方文化里是最幸运的数字。一个巨大的壁炉,上面挂着一副巨大的风景画。餐桌上的枝形吊灯,黑色灯架,纯水晶吊坠,足有四层,灯上的蜡烛是真的,不是一个开关就控制了的灯泡,需要仆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