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藏在笑容之中的黑色眼珠,陡变锋利刀刃割向老者全身每一块皮肤,她压低声音,如同抚慰,而只有老者一人能听到的却是,“你的威胁我都已收到,不过,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你耽误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的耐心也到此为止。与他们一起让开吧,我还可以在之后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否则的话……”皇后的喘息已经变得激烈。怒气让她雪白面颊变得红润!
可她面前的那位老者,却忽然激昂的喊了一句,“娘娘大慈大悲,娘娘千秋永安。”
皇后还在想,他为什么到底要这么做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就开始一股脑的朝着她的凤轿膝行过来,他们的手甚至握住了御林卫的胳膊,“娘娘金安!娘娘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把手拿开!”四下里到处都响起羽林卫的争夺中的斥责之声。可是膝行的事主都携带家奴院丁,人数上本来就更胜一筹,现在几乎是将他们团团围紧,又逐渐渗透,直到皇后近前。
看着越来越逼近皇后的人群,御林卫的人已经碰触他们的武器。他们的眼神最后向皇后询问旨意的时候。
被皇后严厉的目光惊吓,御林卫垂头收刀。身处这些人的围拢之中,动了他们一个人,所有人都会变成惊弓之鸟,而丧子之痛会让他们选择更加紧凑一股绳,难道我真的能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吗?如果在这里流一滴血的话,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会被传的神乎其神。自己从此也会被冠以恶魔的称号。在皇上面前,还怎么置身于被害者的地位!大公主下了一盘无论如何都会赢的棋。无论自己是能够成功从这里通过,还是杀出一条血路,一切都对她有利。
皇后将目光重新转回那位老者身上,“好了,你让我看到的危险我都看到了,现在说出你的条件吧!在这些人听到我们的悄悄话之前。”皇后想,自己这样说的时候,没有人会拒绝这恩赐的答案。
老者抬起头,“如果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话,我希望皇后娘娘能将之前关在天牢之中,后来又成为皇上亲信的那个丑陋的小个子重新送回天牢之中。”
“那个人是谁!”皇后问道!
“有人说,他就是真正的带走那些公子的江阳大盗。却因为讨得皇上欢心,却堂堂正正的走出了天牢。”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证据,我会去求皇上重新彻查此事,并将真正的犯人再次带进天牢。”皇后简直难以置信,如果一开始他们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为什么偏偏要转那么多的弯子?这其中的隐情……她再次抬眼看向老者。
“会有一点困难的,他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也正是他送太子进了天牢!”老者低眉,但那并不是胆怯!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无需再了解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而是要知道我们手中到底会有怎样的证据。”她想她根本没有时间听这些前情过往!
“有很多认识的人都可以将他指证。”老者一脸笃定!
“既然如此,我当然可以帮你们。而且你刚刚也不是说了吗?他还是太子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大家都可以同仇敌忾。但你们要到底要我怎么帮你们?”皇后再次深呼吸压下怒意!
“我们要用娘娘的懿旨去对抗皇上保他无虞的圣旨。”
皇后的心涌起一阵失望,怎么还是皇上,怎么还是要与皇上做对,自己如果她真的发了那道懿旨,只消那懿旨上的任何一点点只言片语,落到皇上手中,那么刚刚她对皇上能够原谅他们母子的所有期待,就会烟消云散。
“你的要求,我会很快成全,但是今天不行。”她尽量语气诚恳!
“我们会一直等在这里,等到行为止。”
皇后偏过头,不再看眼前老者的时候,发现婢子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轿子的侧面,“皇后可以答应,不用担心纸笔的问题,他们都已经准备好。”
她与自己的婢子目光对视的时候,才忽然像从梦中惊醒,对,先答应吧,她已经没有时间拒绝,写个懿旨就可以解脱,算作是最简单的办法了,之后……可以脱身而去。她再次将目光投到婢子眼眸之中,然后看清楚她的示意,她会在之后想办法,将那道懿旨被公诸于世之前重新拿回来!
然后婢子奉上纸笔,写就让那老者满意的懿旨!
人群终于退开!焦急的皇后甚至想吩咐人为她带来战马用以抢回来刚刚被浪费的时间。但要真那么做的话,婢子誓死都要拉住她,她自己也知道,那样真的是太过显眼了,她着实痛心于,刚刚耽误的时间太多,却也只能毫无办法的重新坐回那顶轿子。
凤轿在皇城街等道路上如飞般前行,越过拥挤人群,穿过十字街巷,可她还是觉得不够快,那根本不够快,她的心早已经直抵天牢,却奈何这愚笨的屈壳始终追随不上。
日头已经上了中天,她真怕太子他们已经启程!
终于透过打起的帘子一角,她已经能够看到天牢的青砖一角,现在的她,甚至在后悔,曾经力荐皇上将天牢修的如此格禁森严!而现在,在她就要打开这森然壁垒,带走他的儿子,难度可想而知。
刚刚踏上台阶便有全副武装的甲兵鱼贯从台阶顶端的平台两边溢出,看来连他们也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会来。
那铁甲兵在两侧跑下来,她则在中间继续前行。她可是堂堂的皇后,就算是来这里的目的不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