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忧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的部分,“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对决。而是月老的红线。”
他的视线更加阴冷,似乎可以冻结这一刻的光阴,“哈,那告诉我这些事,还给我找到可以不去的理由是为什么呢,是怕我因伤血崩当场,而替我害怕了么?”
迎着他剔透的目光,无忧强自镇定,“如何理解,是世子的事。”
他冷笑出声,“难道得到我姨母的欢心与鸣棋的心意还不够么,你是有更大的贪婪了么?你应该知道脚踏两条船不会见容于世的。只会发生更坏的事。贪婪从来都是毒药。”
来之前,无忧就知道,会听到这位世子的冷嘲热讽,或者是更加的为难。也曾劝自己不必理会。可此时,伴着他一脸阴沉说出那些让人分外难忍的话来,还是觉得心上并不好受。
却也没有绝对的难受。
比起生死命悬,一切都是云烟。
她其实只是并不晓得,她怎么会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诚如善修所言,他对她的看法,并不是必须的,说到底,她现在只需要好好攀附大公主的一切。就像鸣棋所说的,那样的攀附与讨好应该是具细到大公主府的一草一木才是。
她连自己为什么执意要来,都不是很清楚,又或者是某一瞬清楚,某一瞬就不太清楚。
然后,她似乎并没有将善修说的那些话,听为诘问之类的话,脸上仍然是好看的平静,“这样的话,奴婢来时也对鸣棋世子说过,只是为了能心安理得。”
他亦直白,“你所谓的心安理得,是因为焕离入宫的事。”目光中的冷光凝成一道光线,边缘锋利刺目。
无忧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当然是想减少一个敌人,或者是求得自己的安心,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向那样好的方向去,这从善修冷意上就看得出,是以忧索性一股脑将要说的话抖了出来。“奴婢来这里的目的是这样的:只因,善修世子您长于蹴鞠,大公主特意提到您,特此相邀;也许是为了讨好,奴婢还告诉给世子,此次蹴鞠的真正含义。据奴婢想,这是奴婢的好意,但结果到底如何,这些就要等世子做出选择,事情全部结束才知道了。”
他一脸奇怪地问,“刚刚不是讨好得很好么,现在又为什么言辞激烈?”
室中的兰草气息更浓郁了一些。也更热了一些。
她用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做到平静以极地回答,“奴婢知道世子至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少顷之前她还害怕来着,可现变得越来越平静,而且是真的平静。那些关于善修的传说,除了绝世的美男子是千真万确之外,还有一点是对的,他很重情义。无忧几乎是要好奇起来了,鸣棋到底做过什么,让他们这样反目成仇。
他深凝着无忧,用带一丝笑的轻蔑口吻对无忧说,“你那么了解我,就更应该知道我是爱记仇的人才是。”他的整体状态一直很是出离,亦或无忧自己也是如此,但不知道无忧是不是要庆幸,这人一直都在配合,配合着挖苦她,也配合着恐吓她。
让早有预谋的无忧,一时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有些话也更像是不走心的,就那样脱口而出,“为了当得起世子说的‘了解’,想问问世子,多少年了,与那些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兵士像兄弟一样会心心相映的时间。”话已出口,才惊觉自己的问题,真是大大地超出了必要知道的范畴。回想着自己刚刚的放肆,一不小心抖了一下。
但,能想像得到的恶果都没有发生,善修只是心有回响一般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他早已了解无忧问的是什么。却在掩饰。
无忧觉得,自己几乎是含含糊糊念出了准备多时的腹稿,“高高在上的世子,视一切犹如草芥的世子,还是和那些出身****的人结成了兄弟。所以,就这样壮着胆子来到世子面前,为世子并不在乎的事情,却豁出一切地想对世子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请不要出席这样以相亲为目的的蹴鞠。”
他愣了一下,然后又转成漫不经心的锋利模样,似问非问,“看来,是不得不了解一下女差这样心疼我的原因了。难道是一见钟情?忽然想要告诉女差,我会怎么看一个人,不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是这样看的:这个人哪里会弱一些,一看他的走路动作就知道他腰部有没有力量,是要砍他的颈还是他的腹部;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有没有内力。我只会看得出这些。女差虽然会与我有一点点的不同,但本质上却还像是相同的,这样一眼望去,看看,谁是值得讨好的,谁是容易讨好的,谁是该放弃的。因为看到我的软肋了吗,也这样过来找我。”
无忧觉得眼睛忽然有点酸,也许是因他说中了她的全部,可她仍要表达她自己的意思,“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世子。想要讨好世子,就如世子所说,并没有那么容易。奴婢只是想世子能更快地想出应对焕离入宫的方法。”
他忽然转得痞气流露,这是在他脸上不多见的神色,那么神似鸣棋,又偏偏不同,“我凭什么?”
无忧低着头没有去看他接下来的表情,“想出办法的那个人,也在挑战我的忍耐。”
他似乎是呆了呆,“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出倾慕之意么。听说那个人是个聪睿如诸葛孔明的文生公子。”
“焕离是无辜的。”
“这可不像,我一直看到的苦心孤诣的女差。”
“从前的世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