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府的时候,无忧意外地瞧到了立在侧门不远处,假山之下望着另一个方向的弥姑姑。
无忧早就肯定又肯定地分析过,在这王府之中遇到鸣棋也会比遇到弥姑姑容易的。
所以她是来见她的。
为了什么。
似乎不难想出。
大概是为了刚刚与鸣棋世子的事。
大公主的耳报神一向多之又多。无忧不禁低下头担心了一下,估计要不了多时,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骑着马慢慢回来的鸣棋也会出现。
大公主的怀疑即被验证。
要是那样自己当真是百口莫辩。
然后,大公主会如何处置自己。
由于刚刚受到的刺激有点多,现下这么大的危险当中,无忧却忽然察觉到自己想到了将行的外置仍然镇定异常,还可以像这样顺藤摸瓜一样想到,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要见的就不会是弥姑姑了。
也就是说,一定不会是为她与鸣棋的事。起码在身后的鸣棋出现之前,一切还尚算是安全。
那么弥姑姑的这个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忧觉得自己是想不透了。
紧走几步,上前行礼。
弥姑姑果然没有诧异,看来是真的在等她了。
弥姑姑轻轻点头还礼。然后,目光那么不紧不慢地对上无忧的目光,“女差很是困惑吗。”
无忧不知道她问的什么,但自己困惑的东西一向良多,所以,肯定地应了是。心上到底还在提拎着,鸣棋要不了多大功夫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事情。
弥姑姑已经平声说起自己的意思来,“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殿下的意思,不想将郡主嫁给善修世子,起码不是现在的善修世子。”
本想,她会提今天她半日不归的事情,可说的却是旖贞的事情。
好在,事情不是特别难以琢磨,但看弥姑姑神色郑重,似乎又有什么发生,于是心中慢慢想到了什么,抱着试试的态度问,“难道是善修世子送过彩礼来了么。”
本来是无意的一问,谁想弥姑姑已经点下头来。
今天,大公主其实一直都没有到书室。
可无忧想不通,这样的事情又为何要单独找她商量。
难道在她文无忧与善修身上,其实是有着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却确实存在的利益纠葛么。想想早上才刚被善修奚落,又觉得真的是不靠谱。那人眼睛里不能轻易瞧到人的。
虽然自己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利用之心,但到底能用到哪一步,其实也并无胜算。一切不过是投石问路罢。
此时不是这样异想天开的时候,赶紧静下心思来,给弥姑姑提建议,这些也是早早前就想好了,之所以压在心底的原因,是实在无法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现在弥姑姑不是这么问了么,本着既能将她讨好,又能小小炫耀,无忧一边琢磨一边说,“如果想要避开的话办法至少有三十种以上,虽然不能避开太长时间,但是让这点彩礼送回去的可能还是有的。要不然,就是大世子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先寄放在这里,再给郡主制造一个不能嫁的理由即可。总之办法还是挺多的。姑姑是不是早已经想到了。奴婢多嘴。”
无忧噼里啪啦说了半天,对上弥姑姑的目光一看,觉得弥姑姑的神色很是古怪。
假山之侧的她,第一次露出的是个苦笑,这样的时候并不多见,弥姑姑给无忧留下最多的印象就是一直都是一副温笑的样子。
可,今天这样的笑意之中,竟然带了丝苦涩。虽然是那样的轻,比对之前的完美还是这样的突出。
见她不肯轻易出声,无忧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说得不对么。请姑姑海涵。”
弥姑姑的目光瞧向王府深远处,静了片刻,“说得很对,也是很好的办法,”然后,她转过头来,看着无忧,笑容一瞬染上光彩,虽不是喜色,但一双瞳目之中那样地明亮,“可我要求女差的,却是相反的事。”
风从高高的树头吹过来,然后一帘纱一样地拂过入目的每一件事物,弥姑姑的裙角掀起大大的波,似乎是在她的脚下刚刚兴起了一个风穴,但又很快消失。
她深深地看过来,“郡主与善修世子,我们帮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吧。”她脸上在这个时候,展开了笑意。
无忧像是第一次注意到,其实在她的眉间已经有皱纹生出,弥姑姑并不年轻了啊,她一定来王府多年了吧,而且深得大公主信任也是真的。
所以,这是试探吧?
这是此时无忧的能想得到的全部想法。
弥姑姑的忠诚不用任何人说,连无忧也能体会得全面。
可就是那个弥姑姑,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说,‘我们联手让旖贞与善修的事生米煮成熟饭吧。’她明明知道善修根本就不爱旖贞,他的求娶其实别有目的。
无忧想了想,“这样做,是因为如果拒绝,大公主府上什么危险么。”
无忧以为她会点头。
可她摇了摇头,“二公主虽然广交天下,可跟大公主一样,谁都不可轻易动得了谁。而且近些年二公主都在禅修,似乎早已无意天下。”
这下无忧觉得真的是搞不懂了。
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可怎么会,实在说不通啊。
又或者……无忧抬起头,“弥姑姑是不相信我么。”
弥姑姑仍然望着她,然后再次摇了摇头,“也是相反的,在这府中我无比信任你,原因与之前的也是一般,因为你是聪明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