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巴,这是武器库里那些恰巴们做的东西!那些被人称流着奴隶之血的恰巴们才会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他们的手总是这么巧!做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们格外喜欢。”侍女说话的神情有些迷茫,不像是说给无忧知道的,更像她的自言自语。
一开始,无忧没有听得太懂,她不知道“恰巴!”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突厥语其实学的还是一知半解,不能够理解那些用来极端诋毁他人的词语。所以,不明白恰巴是所有奴隶中最低级的那种,写有卖身契的奴隶!他们甚至被冠以罪恶之源的称号。包含了沙漠上最严重的歧视,拥有它的主人们,可以随便的处置他们的生死,任意驱遣他们劳作不分日夜,不顾及他们的身体状况。但是,他们唯一的过错,就只是出身地位低下!加在他们头上的罪名,也不过是何患无辞的欲加之罪。
无忧虽然不明白这些,但是,能够从这侍女之后她的那口气中听到她的悲悯与她的心痛,由此,也就可以猜到。恰巴一定是地位极低的人。他们总是被要求一个不停的劳动,然后,什么都不必得到。就像是他们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欠了他们主子的债!最气人的,是他们的主人明明用他们得到了很多的东西,却每每见到他们,就像要避开瘟神一样的远离。不是差人痛责,就是差人打骂!当他们要打这些奴隶的时候,他们甚至不愿意亲自动手。说是怕弄脏了他们高贵的双手。无忧想,对一切无稽之谈都郑重其事的人都是恶人。他们总是对某些事情言之凿凿。其实,却毫无确切的证据用于指证,他们的心才是黑的!
这些都是无忧,后来知道的,不过,那时她却不仅从这侍女的眼神与口气中听到这些,也从她那只不断在颤抖的手中,看到的这些。更何况,它们还颤抖得越发剧烈。
“你没有什么事情吧,看着好像有点儿冷的样子!”无忧故作不知她心里到底发生什么变化的样子问她。
“哦,姑娘我没事!只是,只是,我……我们不应该提到那些沙漠子民,都不应该提的人?”很简单的一句话,她说得吞吞吐吐。还板回去好几次眼泪!
“你说什么人吗?我们刚刚说的对话里面有提到过什么人吗?我们只是在说九连环啊!”无忧认真的跟她装傻。
“啊!我真是糊涂了,是没有说到什么人!我们只不过是说了一些肮脏的奴隶!”上了年纪的侍女机灵的附和着无忧的说法!
“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合周公子说的很隆重的那个礼物,就是那些连你们提都不愿意提的人为我打造的吗?如果,这东西,真的这么晦气的话,你现在就帮我把它扔掉吧!我这个人已经够倒霉的了!只需要那些能够转运的东西!你快点儿让这个东西离开我!”无忧皱着眉头看着她正手里的九连环,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踢出去!
侍女这下子惊慌起来,她连忙从她端坐的褥子上爬起来跪下,“姑娘你千万不要生气。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奴婢说错了话!合周公子他是完全用心良苦的,特别的找到这个能工巧匠来做这东西的,将来在整个沙漠之上,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手艺。”
“可你说他是恰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已经猜出来了,他们就是被诅咒的奴隶,听说在这地方提起他们,连提到名字都要吐口水出去,以消除晦气!”无忧一脸极度膈应甚至害怕,只是这样随便说说,也会被沾染上那些不洁气息的惊慌样子让她仿佛在一瞬之间就重回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稚嫩!
“姑娘,你原来是知道这些的吗?”上了年纪的侍女气喘吁吁的问着!反正,她现在的样子,让无忧觉得有点摸着门路了!之前无论怎么看,这妇人都不是性急的人!可是现在她一下子就慌了,连手上的针已经扎中了,手指都不知道。直到她看到无忧向她看过来的目光奇怪,才意识到自己的指尖一阵刺痛,她才赶紧把那根手指放进嘴巴里,用嘴唇嘬着!
无忧不想把她逼得那么紧,只要循序渐进就可以,她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望向自己面前的空气,很气愤也很活跃的比划着,“本来只是一知半解,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不过,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已经能把从前听到过的那一耳朵,跟现在的这种人联系上了,恰巴就是具有腐蚀掉一切能力的恶魔!”
“不,不是这样的,姑娘,你听我说!我的意思不是……”侍女像做错了事一样带着哭腔求饶!
无忧利落而脆快的指出她的一切发现,她能感觉得出,现在,她也像那些讨厌而不懂事的小孩子,“不用说了,你对于这种古老的传说又有什么可说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那里的人,你连武器库是做什么的地方都不知道!而且你干什么这么着急,你从前不也很讨厌这东西吗?连碰都不愿意碰。你从来都没有拿过它吧,这一点,我绝对没有说错,我是注意过的,你很怕这只九连环。以前,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做他的人是那种恰巴!”
这上了年纪的侍女,终于被她逼得落泪,“我真的不是在讨厌他,我只是,只是已经不敢再回忆起他了!”
很好很好,由于陷入了过往的某些悲伤甚至浑浑噩噩,上了年纪的侍女,已经完全忘记,最初提到武器后的人本来是无忧。她就只是在心中专心的想着她的恰巴,身世与经历同样可怜的恰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