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贞的太子想起昨夜不祥梦境,他的父皇,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将他斥责,也发现了他所有的想法,甚至找到了苍鹰。他想要狡辩,可是那只苍鹰却认出了他的父皇的龙袍,飞过去,狠命的啄击他。苍鹰只飞到一半,就被两边埋藏的,刀斧手用箭下射下。
九皇子就在那之后走了出来,脸上带满凄苦的看着他,“我们虽不是同母所生,但却是至亲的兄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只是为了走向这皇位就将毒手,那么轻易的伸向自己的父皇。弑父篡位,行刺大逆不道之事,如此倒反天罡,天理难容。”
太子合了合眼,在昨日的梦境中抽身,为了不让脸上流露出更多的沮丧情绪,他转向另一边的湖面,“贞儿认为,听从自己的心意做事,这样的选择可有对错之分。就算这世上的事,真的有对错之分,那一切也终由天意来决定,如果最后,我成功,我存在,那就是天意如此。”
旖贞破天荒的猛烈点头,“我好像是第一次觉得,你是说了一句人话。天意确实是说得算这些事儿的。可既然,你也说要听从天意,那为什么要从皇上手中夺去天意认定的皇位?所以,在你心中,真正信奉的,并不是天意,而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心意罢了。那么,你今后的行事,就只说你自己好了,再也不用借别人之名,借天意之名。”
太子无声半晌,可旖贞期待的怒气,并没有在那个沉默的半晌之中生长,那个沉默的最后,他又重新绽放出笑容,上天给了他极精致的容颜,这件事儿,连旖贞在最讨厌他的时刻,都没有办法否认。
他就用那样的笑容,笑给旖贞看,“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确实变得不同了,你跑了这么多路,来到我这里,就是要跟我说,你对我的想法吗?这些思想应该在你心中,驻扎了很长的时间,也就说明,你在想这些的时候,都是在想我的。”
旖贞一笑,“你现在这个说法,怎么说呢?只算是猜中了一半,还并没有真的猜中,我最想的那个结果。那就是,为了让除了你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相信我们的缘分,以及这些缘分,能给大显带来的好处,我觉得,我们应该一同去春游一下。”
她这个提法,着实是太子没有想到的,他凝了凝目光,有太多的猜测,在那一瞬间从心底生长起来,快速的,变成参天大树,旖贞在本该报复他的时刻,反而这样笑脸将他相迎,只会说明,她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报复。是毒箭,陷阱?还是野兽?当然也有可能是邀上九皇子一同参与。
但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是有九皇子,他反而是一定不会有生命之忧的。因为谨慎周到,如九皇子,是一定不会在,他的生死之上落人口舌的。也就是说,旖贞会选择的一定是上面的几种办法。
他慢慢用眼光滑动在旖贞身上,她虽然是胆大的女子,但也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胆大。如果他像今天这样,产生了一种可以试试她的圈套,或者出一点血,吓到她的疯狂想法,那么在此之后,就是真正的驯服。
那些,旖贞要用来对付他的方法,他可以拿毫不费力地拿来反用。所以他微笑着答应了,他可以去到任何的地方,只要有旖贞的邀请。
旖贞向他笑了一下,“为什么不觉得,我这个举动,是因为针对蔡单志,而用的调虎离山呢!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是为你好啊!”
太子迈步向前,“我还算了解你的哥哥,他总是舍不得将你用作诱饵。”
旖贞点了点头,“我不会否定你这样的说法,但世上的事,总是变幻莫测,我也从没有说过,这样邀出太子,就是我的好意,你可以多带仆从,亦可以将我严防死守。”然后,扭开目光,看了一眼太子的花园,“太子的东西总是这样好,从外面看上去朴素简单,其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珍贵无比。这些花颜色素气,品种名贵,却不为那些狂蜂浪蝶所喜,是以,反而,比我的园子更加高贵。”
太子温目与她对视,“没有那些蜂蝶之舞,莺莺燕燕,你觉得它们反而是高贵的吗?”
旖贞,“你不会以为这就是我们的共同点吧!可是我的爱好却与你相反,我喜欢那些花招来狂蜂浪蝶,也喜欢那些花招来莺莺燕燕,但是它们来到我的花园,碰了我的花,我就会将它们全部毒死。因为,它们不是我喜欢的狂蜂浪蝶,也不是我喜欢的莺莺燕燕。”
太子脸上仍是除了笑,没有多余的表情,“你觉得鸟与花是不相配的吗?”
旖贞竖起中指在空中摇了摇,“没有啊,我觉得它们太相配了,所以它们才要为它去死。鸟是花的,就算花也是鸟的。真正的拥有就是一同死去。这是上神与他们的永恒承诺。”
太子仍然平静,“我的姑母殿下,与世子兄弟们,都知道他们的毒药用去做什么了吗?”
旖贞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下巴,“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事都是瞒着大家的吧!”然后,她极妩媚极清丽的一笑,“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反复做这样的事,直到大家都忘了这是一件错事。所以,在针对太子你的这件事情上,我也会很好的将一切重复的,跟太子一起出去,不断的与你在一起,然后有一次一切都改变,那样,大家就会觉得整个不正常里,我与你在一起这一条是最正常的吧!
太子笑出了声,“现在,贞儿是要告诉我,谋害我的全过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