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将无忧打量了一番,然后,在她头上摘下一支金簪来。
无忧还在愣神儿,他已经揣进怀中。
无忧向他伸手。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心,一脸邪魅,“我也在想,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结论是,我这个人就是世上最好的。所以把我给你就行了。”
无忧瞪大眼睛,看着他就这样拐了自己的金簪就走。
想要叫住他,又碍于这里地点特殊不能引人注意,只得压低声音叫他,“等等!”
却只换来,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良久,无忧才给夜风吹得一个激灵,对着鸣弥棋慢慢消失的背影,苦笑一下,“什么世上最好的?看来,是这世上最会占便宜的人呢!哪有这样的皇亲?”
回转过身时,看到明亮处,有一列婢子进入蔡单志院子,为首的果然是弥姑姑。也似乎正向这个方向望来,吓得她赶紧将身子缩进阴影之中。
感觉呼吸变得均匀时再转过头,被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合周,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待看清楚自己看得没错,稳了稳神,向他福了个身,用手指了指蔡单志的院子,意思是为着刚刚他暗地里的帮助说声谢谢!可那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合周向自己伸出手来,“那东西拿在你手中,就只能是祸害。把它给鸣棋吧!”无忧很快反映出他指的是,蔡单志手中的矫诏。
但等她从他伸出的手掌之上抬起目光时,看向合周的眼神已经变成满是疑惑,清楚地向他表示,自己的能力理解能力不是很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合周似乎是铁定了那样的心意,没有跟她在绕什么弯子,而是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在你立场上的全部心意,会让蔡单志的说法深得你心。但那祸害一旦拿在你手上,就会让你步步陷入深渊之中。”
到了现在,无忧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似一脸淡淡的无情绪,心中却涌起千波万澜,向下垂头再抬起时,陡然变得恭敬起来,“那位将军确实是跟我交代了一些事,可那些事不过是从前我外祖家的事,全是私事,没有半点涉及公子所讲的贪婪。公子要在这世上获取的东西并不在我手中。”
合周明显不为她的狡辩所动,“即使现在,皇上与大公主一时还猜不到那矫诏的下落,但你觉得,你又能瞒得了多久呢!与其这样,一直等头上的刀掉下来,还不如将这把刀先行送给别人。”
无忧再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与他亲近的意味,他们就像是回到了最初,最初那个见面的时刻,疏离无关。无忧抬头看了看天色,“公子精力充沛,大半夜的不睡还在计动心机,也不会感到有什么疲累,可是小女子,体弱多病,若是与公子再这样,不明不白的对峙下去,恐怕是要晕倒了。到时候反倒会让公子惹上麻烦,是以不明白公子到底说的是什么的无忧现在,这就告退了。”再福了一下,便转过身去,直向假山后面绕。一颗心早已经跳得天翻地覆,她第一次见合周的时候,就知道他从来都无惧。而从名不见经传,与大公主并没有一分的关系,到现在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成为大公主府,最得意的门人,这一步步,她也是看着他怎样有惊无险,格外稳妥的走过来的。如果他一心一意地要与她纠缠,她只怕会想不出逃脱的办法。更何况,他向她要的东西,本来就是这世间不存在的东西。
果然,他不想放弃,坚定的声音响在无忧身后,“如果一切的危险,都会从那个上面开始,为了救还执迷不悟的无忧,我会选择,将一切告诉大公主殿下的,她一定会对那个东西感兴趣的。”
无忧定住脚步,慢慢转回身来,如果真的要在他们之间分一下位份,她也不至于落得下风,但她还是礼数有加的跟他行礼,然后才说话,“那公主殿下如果感兴趣了,会拿我这个可怜的女子怎么办?会让我落到哪步田地的下场,那个我也很好奇。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反正到了最后,公子还是会救我出来。我是不是第一次说,我是公子的毒药,而这世上的毒药,都是这么见血封喉的。”就算知道一切是错的,她也要直着脖子,硬到底,也许这样的时刻蔡单志早已经想到,所以他才会说最后的话。
她现在虽然做的很好,可一个人要撑到那么大的场面,毕竟有些费力,是到该找一个帮手的时候了,是以她才会对鸣棋说那些话,而对合周,事情明显要困难得多。
他们将话说到了这一步,无忧暗暗在心上,估算了一下,离合周真正倒戈,还会有多长时间呢!想到他是个聪明人,便在心里笑自己,真是痴心妄想,也许过了八年,过了十年,合周还会是之前的样子,他一点也不会变,看向世上所有人的眼睛,更加不会变,他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棋子。他遇到的问题,就是如何摆弄好那些棋子,营造他所需要的棋局而已!
但管他什么的,她就是想这样拼一把。也许或早或晚,他也会从善如流。她只希望,那时对她来说还不至于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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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棋看了一眼要找自己喝酒的合周,直接接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悠悠抬起头来,“真是渴死了。你该说,我们会是一世的敌人,下一世也会彼此记仇也不一定。为了庆祝这个而喝酒。”
合周一反平日风格的将手中的壶直接夺了过来,倒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