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源瞬间猜出了江君惟话里的未尽之意,陆蔓还有点懵,只隐隐约约觉得对方似乎在暗示什么,想想刚才饭桌上谈到的话题,再瞅瞅眼前江君惟一言难尽的神情,她突然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小臻捡到的校园卡其实是你掉的吧?那……”她一见倾心的对象不就是你而不是言清书了么?
后一句话陆蔓生生咽了下去,这个猜测实在惊悚得吓人,宁臻能对言清书掏心掏肺了六年,不就是因为当年的惊鸿一瞥让她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么?现在忽然说她可能喜欢错了人,饶是习惯性唱衰这段感情的陆蔓也觉得太难以接受了。
江君惟把陆蔓脸上的不可置信看得清清楚楚,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发问的时候语气透着些许尖锐和讥讽,他微微低下头,不由自嘲地想着果然还是交浅言深了,站在陆蔓的角度,十有八/九会认为他是想追宁臻想疯了,所以编出这么个谎话来吧?
对方突然的沉默让陆蔓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过激了点,她讪讪地干笑了两声,求助地望向蒋源。
老实说,蒋源心里未尝没有滑过江君惟是在胡编乱造故弄玄虚的念头,只是后者提出的可能性太过诱人——如果江君惟才是那个照顾流浪猫让宁臻心动的男生,那岂不是就没有言清书什么事了?
一个是交往近四年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的现任男友,一个是没什么根基阳光直白的追求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哪一个作为情敌更容易消灭。因此下意识地,蒋源选择相信江君惟说的是真话。
可惜他相信没用,关键是宁臻信不信。蒋源眯了眯眼,看着对面全身上下都写着“我阳光我开朗”的大男孩江君惟,忽地笑了。
宁臻不信也没有关系,自己想办法让她信不就行了?
“君惟,小蔓她有时候口直心快了点,要是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江君惟忙不迭地摆手否认,虽然陆蔓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态度让他有点小受伤,但他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蒋源作为老板,都能放下/身段帮忙解释了,他还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令人浮想联翩,没根没据地谁会信?算了,你们当我酒喝多了,胡说八道吧。”
以退为进的套路用得不错,蒋源边腹诽边配合着对方把戏演下去,“你愿意说出来也是为了宁臻好,毕竟谁也不想她被骗,我们应该谢谢你才是。只是话说回来,你觉得这个猜测成立的可能性有多大?”
江君惟不得不承认蒋源相当会说话,比起陆蔓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前者不仅话里话外给足了他面子,而且也十分识趣地没把“你怀疑言清书冒名顶替”这类烧心的话挂在嘴边,保留彼此*的同时也给他一种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的归属感。
“不怕跟你说实话,在我看来,清书是绝对不会做出给小猫小狗喂食这种事的。他从大一入学以来就很忙,忙学校社团忙校外兼职,哪里有闲工夫去管路边的小动物?当然也不排除我一出国,他就恍然大悟,决定接手我的工作为流浪的猫猫狗狗奉献爱心……”即便努力克制了,江君惟说到最后言语间还是透出一股酸溜溜。
蒋源微微笑了笑,没对他的看法发表任何评论,而是问道:“你还记得q大校园卡遗失补办的程序么?”
江君惟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时候校园卡还没联网,如果丢了,只要去学生中心用身份证登记,再把新卡费交了就可以了。”
陆蔓听到这里,也想通了其间的弯弯绕绕,忍不住插话说:“意思是你们学校有丢卡学生的名单记录咯?”
倘若言清书说的是实话,记录上便会显示他在大三开学的两个月里至少接连丢了两张卡,一张是借给江君惟然后被后者弄丢的,一张是他投喂小猫时遗失继而被宁臻捡到的。
“肯定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保存到现在。当时登记用的还是手写,后来实行一卡通就改成电子记录了。”江君惟一时的兴奋过去,眼下心里又没底了,谁知道能证明他清白的记录本还在不在?就是在了,他们又要用什么办法去查看?
蒋源和陆蔓对视了一眼,除了江君惟担心的问题,他们两个还有别的疑虑——倘若名单上只有一张卡的记录,那么到底是言清书说了假话,还是江君惟心怀不轨故意捏造了事实?
“你是什么时候丢的卡,有印象么?”蒋源委婉地问道。
江君惟反应很快,当即想到了蒋源这么问的深层次原因。想想也是,他们认识言清书的时间比自己长,而他又明摆着对宁臻有意思,对方要是毫无疑问全盘接受了他的说法才不正常。自己丢卡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江君惟可以肯定记录上只有一张卡,问题是要怎么证明说真话的是他不是言清书?
无疑丢卡和报失的时间成了关键,言清书在饭桌上亲口承认他是在江君惟出国后才开始喂食流浪猫的,那么他“丢”卡挂失的事一定发生在江君惟出国之后。
“具体是哪一天丢的卡我记不清了,大概是临近出国的一两个星期吧,我当时回校办手续,临时借了清书的卡去食堂买饭。不过出国的日子我倒是可以查查行程单,因为是学校统一订的票,相关资料我都保存在电脑里。”
蒋源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语调依旧是那般不紧不慢,“等你哪天查到结果了,我们一起去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