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家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浑然忘了观牌不语的规矩,静静地竖起耳朵,都想听听他究竟有什么独家秘笈,“不就是秘笈嘛,说什么策略高大上,装相!”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麻将应该总共有136张,减去自己手里的13张,剩下123张,没错吧?那么当牌局开始的时候,桌上明牌在不断增加,四家出的牌也越来越多,那么整个牌局会变得越来越明朗,每个人手里捏了一副什么牌,多半也都能知道了。”
我了个靠,有没有这么神奇啊?确实牌越打越明,但要知道每家的牌面,也是不大可能的吧?看你说得这般轻松,其实你自己也是做不到吧,否则你不是麻将之王,你是麻将之神了!
三人在心里吐槽的时候,陈烨忽然指了下上家的老头,悄声说:“你看,大爷打了个八万,上一圈又打了个六万,综合他前面打出来的牌还有正局面,我基本能断定他在做条子一色,而且,很快就要听牌了。”
老头扑哧笑出了声,他实在是没能忍住,刚才差点被这小屁孩唬住,现在看来果然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连胡了几把而已!什么必胜策略,什么牌局明朗,什么清一色,全tm是在吹牛b加扯淡呢!哼哼,我这一手杂牌还清一色,还快要叫听了,见了你的鬼呀,我打六万、八万那是因为手气背,没带对牌罢了,哼哼——
温宏听的时候一个劲点头,很是受教的模样,这回看见老头在偷乐,不由怀疑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啊,没有这么神奇吧,你看人家都偷偷笑你,你猜的对不对啊?”
黑脸终于听不下去了,真的黑下脸来不爽道:“少说话,打牌就打牌,哪来这么多名堂,你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烦人不烦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还能好好玩牌吗?”
陈烨冲温宏吐吐舌头,忍不住又说了句:“大叔,那什么,你钱包掉了。”
温宏跟下家的少妇同时抚额,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可爱的吗?
黑脸轻蔑地哼一声,小孩家的把戏也想糊弄我,忽然发现老头在底下拿脚踢他,垂眼一看,我靠,钱包真掉了,赶紧弯腰捡起来,他肚子太大,折腾得有些气喘,脸色尴尬地想说点什么找回颜面,只见陈烨双手往长城两边一放。
嘶——
三个人倒抽一口冷气,心都揪起来了,“这局还没摸几圈啊,又自摸了啊,要不要这么邪乎啊!”
好在陈烨将手又放了回去,抽张七筒打了出来,然后听见他回头对子墨说:“这次应该可以胡把大的,先试试看,不行再说。”
“嗯,胡把大的,让他们出出血!”子墨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他比温宏更加了解陈烨,知道他凭借的绝不是运气,那不是他的风格,就像憋着火对人笑脸相迎不是自己的风格一样。
老头、黑脸和少妇心里齐声骂娘,“我了个靠!刚才不会是真的自摸了吧?为了胡把大的,把自摸的牌都打了,要不要这么凶残啊!还是两人在做戏?嗯,八成是在做戏,自摸了还打掉,钱不是钱啊,没见过这样的疯子。”
事实证明,这两人跟疯子无异,温宏亲眼看见陈烨打掉了自摸的卡张,转做要换三张的清一色大火车,然后,碰一张、摸两圈,竟然就这样神乎其神地叫听了!
当陈烨摸起一张七筒,如破城的将军般缓缓推倒牌面,脸带笑意,温宏觉得一团烈火卡在嗓子眼,双手抓着他的手用力摇晃,喉咙里咯咯得发不出声音。
老头嘴唇发青,抬手去摘眼睛,一向稳重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少妇很茫然,看看对家老头,看看下家黑脸,最后看向小孩般笑呵呵数钱的陈烨,觉得今天就是全身放空上阵,怕是也凶多吉少了;黑脸用力呼出口浊气,拳头捏出几根青筋,又用力吸了口气,抓起钱包起身。
子墨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冰冰地看向他,寒声问道:“怎么了?”
“上厕所撒泡尿!”黑脸说着人已经到了老头的身后。
子墨横跨一步,右拳微微举在腹部,脸色森然道:“东西放下,钱包也撂这,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没人动你的。”
对子墨的身手早有耳闻,难免有几分忌惮,黑脸暗中权衡了一下局势,扔下钱包,气呼呼几个大步出了麻将馆。外面日头很大,明晃晃直映人眼睛,他看了眼右边的公厕,却往左一拐进了毗邻的公寓楼,快步上到二楼敲敲门,出来一个中年秃头。
黑脸对秃头说遇到麻烦了,来了个很邪门的高手,已经连续自摸了四把,这样下去恐怕老本都要吐出来。秃头皱着眉头想了想,问他老张有没有要牌,他点点头说要了,可是架不住对方动作快,总能抢在老张前面。秃头又问是不是遇上同行了,他苦笑摇头说对方就是个高中生,就算从娘胎开始练也没道理这么厉害。秃头想不出个所以然,看了看表,安慰他说别着急,回去看看再说,老张心里有数的,他可是能打五张牌的牛人,赶紧回去,别让人起了疑心。
黑脸回来后牌局再开,陈烨又连续自摸了好几把,这时麻将馆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起初只有几个闲着的凑过来看,没多久服务员也过来了,最后整个麻将馆就剩下三张台子在打。人只要一扎堆,必然显得格外热闹,就算都守规矩不说话,难免会在牌局进行时交头接耳,牌局结束后更不用说,各种分析、各种讨论、各种将陈烨视作赌神的天方夜谭。
新的一局开始,第